看来雨棠说的不错,
对孟云莞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太好,否则她就会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
“云莞,以前的事情我们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但是雨棠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身为姐姐,断然不能坐视不理。雨棠,来——”
孟阮朝孟雨棠招手,孟雨棠哼了一声,不情不愿走了过来。
孟云莞朝她瞧了一眼。
少女娇美的小脸上有五道长长的被护甲划出的痕迹,虽然有重重的敷粉遮盖,但还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使得这美貌大打了折扣。
望着孟云莞毫不避讳看过来的异样眼神,孟雨棠暗暗咬紧了牙。
上回在皇家猎场,她真是出尽了洋相!
先是衣衫不整抱错了人,结果竟还偏偏就被皇后撞见了,她被打了个大耳刮子不说,没想到紧接着就是呼啦啦的权贵公子们都赶到了陷阱处,围着看她和凌书澈。
她衣服都脱了一半,正好露出她精心设计的肚兜。
这样的绝世姿容,本来是留给凌朔的,没想到让太子占了便宜就算了,还叫所有人都看了个光!
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嫁凌朔,否则她真是哭都哭死了,不然就凭这件事,她这辈子便再难说到好婆家了!
“听说姐姐不慎在东山走丢,和二皇子碰见,你们俩独处了一天一夜?”
孟云莞没理她,探寻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孟阮身后,“大公子,你脸上的伤如何了?”
孟阮被她的称呼弄得皱了皱眉,但一听她这么关心自己,紧皱的眉心便又舒缓了几分,拿乔地咳了一声,“尚未完全痊愈,不过再养些时日应该就好了。”
伤还没好啊?
孟云莞点了点头,那她就放心了。
这时候,王家的马车抵达侯府,一众人起身迎接,孟云莞也紧随其后。
及至看见走在王夫人身边那个年轻女子时,她蓦然红了眼眶,若宁姐姐!
王若宁见到孟云莞亦是十分欢喜,亲热拉住她的手,“云莞,听说你进宫去了,我还想着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没想到今日倒是来得巧。”
孟云莞今日可不是特意来和王若宁叙旧的。
她抬眼一扫,见王家的老爷夫人都来了,便知他们是要重新商议婚事,她把王若宁拉去一边,颇为委婉地问,“若宁姐姐,我听说你前几天上门来退亲,怎么好端端的,你忽然又不退了?”
“嗐,你说这个呀。”王若宁温柔地笑了笑,“此事都是我鲁莽,那天回去了我爹娘已经骂过我了,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况且,你大哥脸上的伤迟早能好的,等他痊愈了再成婚也是可以的,乖啊,别担心,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跟你大哥退亲的。”
女子嗓音温柔,日头打在她脸上,像是九天而来的仙女。
说起此事,王若宁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该以貌论人。男儿身不比女儿,读书立业才是最要紧的,她怎么能因为未婚夫容貌损了就要退亲呢?
孟云莞看着眼前妆容明媚的王若宁,这是她前世最好的闺中密友,却因她的撮合断送了性命,如今再见到王若宁,她只觉得羞愧无比,“姐姐不必顾及我,姻缘是你一辈子的大事,确实,确实不能儿戏。”
望着王若宁诧异望来的目光,孟云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姐姐,我悄悄问过大夫,我大哥脸上的伤深入肌理,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一条疤,难看骇人得很。”
“而且他那天被贼人所伤,没穿裤子在地上打滚,不少人都看见了,估计再过几天满京城都传遍了,姐姐,这么丢人的未婚夫,要来给自己添堵吗?”
王若宁笑了,“好啦,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掺和,我们今日来就是商议婚期的,这婚事不可能退的,你放心好啦。”
听见他们已经在商议婚期,孟云莞顿时急了。
不行啊,此亲不能结!绝不能结!
上一世,一个是她最崇拜的大哥,一个是她最要好的姐姐,在她的撮合之下,两人结为了夫妻。
若宁姐姐嫁进来之后与大哥举案齐眉,更是倾尽王家财力物力帮扶大哥的官途。
三年后,大哥高中状元,就在他面见天子的前一夜,大嫂一条白绫自尽在了屋中,只留下一封遗书,“妾身如蒲柳,不愿阻夫君青云路。”
孟阮为亡妻风光大葬收了尸,在灵前哭到几度晕厥。
不出半个月,他就敲锣打鼓尚了公主,淮南侯府的少夫人从此易主,好像王若宁从未存在过。
所有人都叹息说王夫人命不好,夫君好不容易发达了,她却自己想不开。
可只有孟云莞知道,若宁姐姐根本不是想不开,她是被害了!
就在她“自尽”的前两天,她还把她叫去侯府,欢喜地说她已有了孟阮骨肉,等他面圣回来,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对未来满心期待的人,怎么会选择自尽呢?
孟云莞不肯相信,也不会相信。
上辈子是她识人不清害了若宁姐姐,这一世,她断然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样美好的女子踏上一条黄泉不归路。
眼看着两家已经定下日子,吉期下月初九。
孟云莞急了,朝紫叶使了一个眼色,紫叶会意,飞快下去了。
孟阮此刻已是春风拂面,一个激动之下面纱被掀飞了出去,露出里面极大一块刀疤。
正好被他身侧的王若宁尽收眼底。
王若宁垂了垂眸,无声叹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罢了,罢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婚期都定下来了,就算她有不情愿的,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真以为脸被划了就退婚?若真如此,阿阮只怕会沦为京城笑柄,她不能这么不厚道。
两家商议完,王家人起身作辞,带着王若宁就要离去。
孟云莞忙道,“伯父伯母,我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