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侧过身体,使“熊大”的拳头从其胸前擦过,旋即滑步上前,双手探出,紧抓住“熊大”的头发,将其脑袋从上往下地砸向那张小桌!砸向那根铅笔!
李昱所选择的“砸入点”非常精妙——正是没有骨头保护的、十分脆弱的下颔!
磨得极利的笔尖,不费吹灰之力地扎破其下颔的血肉,进而齐根没入其中——铅笔真的“不见”了。
“熊大”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出便两眼翻白,身体抽搐几下后就没了动静,生息尽断。
李昱放开“熊大”的尸体,任其自由滑落。
接着,他擦去牧师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然后以手抚胸,向全场略施一礼:
“表演结束,感谢欣赏。”
在他礼毕的这一霎,脑海中的冰冷系统音如期而至:
【叮!战时吟唱《圣经》;击杀暴虐无道的杀手组合。成功扮演“圣骑士”】
【“圣骑士”进度:21%→36%】
【叮!为无数义人报仇雪恨。成功扮演“善人义士”】
【“善人义士”进度:11%→21%】
——这俩人是杀手?
李昱挑了下眉,朝脚边的两具尸体投去讶异的目光。
——有人雇凶杀我?是谁?
他轻蹙眉头,一张张面庞从其脑海中浮现,冥思苦索,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确实招惹过不少人,可他们全死了啊,一个活口都不剩,连目击证人都没有。
到底是谁雇的杀手?
“我的铅笔……”
突如其来的一句呢喃,将李昱的意识拉回现实。
那老人又像土拨鼠一样从那小桌下探出头来,三分无奈、三分委屈、四分哀怨地看着李昱。
李昱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尚未归还铅笔,赶忙致歉:
“抱歉,我这就把铅笔还你。”
他说着扶起“熊大”的遗体,准备把那铅笔从其脑袋中抽出。
老人见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忙不迭道:
“不、不必了。这根铅笔就送你了。”
“这样啊……那我就承蒙好意了。”
李昱默默地将“熊大”的遗体放回至原位。
在稍作思索后,李昱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美元的钞票,放在老人的小桌上。
一美元已足够买一本新书和一根新铅笔。
——算了,既然想不出罪魁祸首,那就不想了!
以前上学时,数学老师就反复叮嘱过了,遇到难题时直接跳过,千万别搁那儿死磕!
眼下敌人已死,危机已除。
那么……是时候跑路了!
李昱扭头看向简奈尔藏身的地方,喊道:
“修女,你有受伤吗?”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颗披有黑色头巾的小脑袋缓缓升起,刚好升至露出两只眼睛的高度。
一对紫水晶般的眼眸小心翼翼地左右转动,反复打量现场。
“我没事。牧师,你有受伤吗?”
眼见简奈尔无碍,李昱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我也没事。修女,我要先撤了,很高兴认识你。你自己多加保重吧,有缘再见!”
既然已经到旧金山了,那么他和简奈尔的“锵锵二人行”也到此为止了。
李昱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在抵达旧金山后,便与简奈尔分道扬镳。
若不想进局子,那他现在最好快点跑路。
此地不是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而是灯火辉煌、遍地警察的大城市。
如果动作慢了,怕是走不成了。
这个年代的美国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指纹搜索、DNA检验等先进技术。
只要他小心行事,躲过警察的搜查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他刚跟修女告别,甚至还来不及去拿行李,外头便传来急促的、密集的、由远及近的足音。
紧接着,就见一队队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闯进李昱的视界,占据车厢的前后两端。
为首的警官——一名大腹便便、掉发严重、头顶铮亮的中年大叔——高声喊道:
“警察!把手举起来!”
伴随着毫不客气的怒吼,十几支手枪同时举起,直指李昱。
猛然杀到的警察们,使简奈尔一惊。
她张了张嘴,想向警察们解释——“请放下枪!他不是坏人!他是正当防卫!”——以此来澄清误会。
只不过,在她行将开口之际,蓦地发现背对她的李昱正不着痕迹地向她打了个手势:安静,别出声,装作不认识我。
简奈尔见状,俏脸上浮现出强烈的犹豫之色。
就这么踌躇了好一会儿后,她最终选择听从李昱的指示,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虽被警察们逮了个正着,但李昱毫不慌乱,镇定地观察眼前的一众警察,随即惊讶地发现——这坨警察中竟然有一位漂亮的女警。
只见这位女警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容姿端丽,身材娇小,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中夹杂着一个美少女,好不显眼。
在无处可躲的狭窄车厢内,被十几支枪指着……除非想不开了,否则还是别轻举妄动。
李昱前世在网上冲浪时,没少看过“美国警察清空弹匣”的视频。
这些视频的主人公明明只要乖乖配合警察,该下车就下车,该举手就举手,便能相安无事,却非要搁那儿作死,最后落得从弹壳堆中找遗体的悲惨下场。
更扯淡的是,总有一些非蠢即坏的“养殖生物”硬说这是反抗强权的“自由意志”的象征。
嗯,确实太自由了,平民有自由作死的权力,警察也有自由打靶的权力。
李昱默默地举高双手,作乖巧状。
这时,那位红发女警注意到李昱身上的牧师服,挑了下柳眉。
“你是牧师?”
在这个年代的美国,出于宗教氛围浓厚的缘故,牧师是很受尊重的。
果不其然,眼见李昱身穿牧师服,在场的警察们纷纷怔住,紧握手枪的双手都不自觉地放松些许。
李昱顺势朗声道:
“没错,我是牧师。先生们……呃,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请你们听我说!我没有犯罪!
“这俩人突然拿枪指我脑袋,我是正当防卫!
“我身为堂堂牧师,岂会做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在他语毕的这一霎——
咚!
李昱别在后腰间的那把匕首陡然滑下,顺着牧师服的下摆掉到地上。
众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