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啦!”
牧神气一脚踹开牧家大门,嗓门洪亮。
他咧着大嘴,晃着还带着几分酸痛的肩膀往里闯,脸上还挂着得意劲儿。
“今天可得给我整个大鸡腿,不然对不起我被老弟揍肿的胳膊!”
可话音刚落,他的脚步就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大半。
只见正厅的桌旁,牧老妈正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那姑娘身着襦裙,皮肤胜雪,眉眼灵动,一看就是个娇俏的美人胚子。
牧神气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凑过去,语气直白。
“咦?老妈,你搁哪拐的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招人疼。”
这话一出,正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牧老妈脸上的笑容“唰”地消失,嘴角抽了抽,握着青木媛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竖子尔敢…
站在她身后的牧老爹眼睛却快眨冒烟了,可牧神气压根不看他。
看着牧老妈漫头黑线,又偷偷用余光瞥着自家儿子,心里只剩一声长叹。
唉,我的好大儿啊,你这张嘴算是把自己坑惨了。
幸好幸好,我还有小号。
诶嘿嘿…
被牵着的青木媛也愣了,小手攥紧裙摆,抬头看看怒气冲冲的牧老妈,又看看一脸傻气的牧神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牧清寒?
长得…有点…有点着急了吧…
呜呜呜,退婚,指定要退婚!
“牧、神、气!”
牧老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出儿子的名字,伸手就抄起了桌角的鸡毛掸子。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青家的小千金青木媛,专程来做客的!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哎哎哎!妈我错了!”
牧神气见势不妙,撒腿就往厅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我不知道是客人啊!您别动手!清寒救我!”
刚走进门的牧清寒正巧撞见这一幕,看着举着鸡毛掸子追打的老妈,和抱头鼠窜的老哥,又瞥了眼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青木媛,微微一愣。
这什么情况?
他看向自家便宜老爹,只见牧老爹背着手,正使劲用手指按着眉心,模样有些滑稽。
“你怎么了?”牧清寒走过去,语气平淡地问。
牧老爹面露痛苦,“没事没事,刚才眨眼睛眨狠了,抽筋了。”
“……”
抽象。
牧清寒沉默着收回了目光。
另一边,青木媛的注意力早已落在了刚进门的少年身上。
牧清寒身形挺拔,虽年纪尚小,却透着一股沉稳气度。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盛着山间的清泉,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容貌精致得竟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几分。
青木媛一时竟看愣了神,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这就是…传闻中惊才绝艳的“小剑仙”牧清寒?
和方才那个咋咋呼呼、说话不过脑子的牧神气比起来,两人简直是两个物种。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牧神气该不会是抱养的吧?不然怎么会差这么多。
“木媛,来,阿姨给你介绍。”
牧老妈终于停下追打,整理了一下衣襟,拉着青木媛走到牧清寒面前,笑着道,“这就是我家清寒。清寒,这是青家的小千金,青木媛。”
牧清寒微微颔首,礼貌性地开口:“青小姐。”
青木媛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小声回应:“牧、牧公子。”
她偷偷抬眼又看了牧清寒一眼,正好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吓得赶紧又低下头,心里乱糟糟。
青木媛攥着裙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砰砰直跳。
她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青木媛,你可是比他年长两岁的!
平日里在青家呼风唤雨,连族里的长老都敢怼,怎么今天见了个少年就这般怯场?
快说话啊,随便打个招呼也好,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像个木头桩子!
她深吸一口气,刚鼓起勇气想抬头搭话,却见牧清寒已转身走向了自家母亲。
少年步态沉稳,走到青家家主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恭敬:“牧清寒,见过青家家主。”
青家家主坐在主位上,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看着眼前懂事有礼、神色平静的牧清寒,再瞧瞧自家女儿——脸涨得通红,像个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包子,连耳根都冒着热气,头埋得快低到胸口了。
青家家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腹诽:这丫头,昨天还拍着桌子说打死也不嫁牧家小子,怎么今儿见了面,就害羞成这模样?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看向牧清寒。
这孩子虽礼数周全,眼神里却只有纯粹的敬意,没有半分少年人见了漂亮姑娘该有的局促或好奇,似乎对自家女儿压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青家家主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倒也不恼。
毕竟牧清寒现在也才十岁,想来也没这方面的心思。
等再过几年,孩子们年岁稍长,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能生出些情谊了。
“免礼吧。”
青家家主抬了抬手,语气温和。
“早听闻牧小公子天赋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气度。”
牧清寒直起身,依旧神色淡然:“家主过誉了,晚辈只是略懂些皮毛。”
一旁的青木媛听着两人对话,偷偷抬眼瞄了牧清寒一眼。
见他面对自家母亲也依旧从容不迫,没有丝毫胆怯,心里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牧老妈坐在椅上,看着小儿子牧清寒应对得体,眼底满是欣慰,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忽然,她瞥见院门外探进来一颗脑袋,正是牧神气。
他缩着脖子,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厅里瞄,生怕再触了老妈的霉头。
牧老妈见他这副做贼似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过来吧你个笨蛋,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心没肺。”
“嘿嘿嘿,娘。”
牧神气立刻嬉皮笑脸地钻进来,挠着后脑勺凑到桌旁。
“这不是有您和爹操心嘛,家里的事、外面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我哪用想那么多。”
牧老妈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认真。
“可我们总有要走的一天,等将来我和你爹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牧神气脸上的嬉笑瞬间收了收,他挠头的动作一顿,随即笃定地说道。
“先不说您和爹肯定能长命百岁,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还有弟弟呢!到时候我就和清寒相依为命。”
“噗!”牧老妈被他逗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明明是哥哥,该是你保护弟弟才对。再说,咱身后可是整个牧家,哪能就靠你们兄弟俩撑着。”
“我知道!”
牧神气站直了身子,眼神难得严肃起来,声音也掷地有声。
“我会用命保护弟弟的!在我眼里,您、爹还有清寒,就是我的至亲,这辈子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的,也只有你们三个。”
牧老妈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软下来:“你呀……真是个傻孩子。”
“嘿嘿嘿,傻人有傻福嘛!”牧神气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有您和爹疼着,有弟弟罩着,我这福气可大着呢!”
牧清寒瞥了一眼自家老哥,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过身从腰间拿下一个玉佩,放在了哥哥手心。
“哥,今日你生辰。”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