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跳脚:“你给我闭嘴!你这心眼儿怎么比针尖还小?都说了那是你误会了误会了,你听不懂吗?这么点事儿你还要翻来覆去的说多少遍?六块钱,六块钱啊你个败家玩意儿......”
安曼妮本来要分辨的,没想到母亲帮自己分辨了。
她刚张嘴又闭上了,站在安母看不见的位置,得意又嘲讽的瞟了安卉一眼,冲她无声冷笑。
安卉赌气叫道:“你是我妈!你偏心,根本不关心我!我心里委屈你根本不管我!既然这样我去找、我去给你找回来行了吗?”
安卉说着一头奔了出去,飞跑。
安母在后头叫了好几声她脚下不停、理都没有理。
每天一个离家小技巧。
“惯得你,脾气越来越大。真是气死我了!”
“有本事你别回来。”
安母气得直喘气。
发作过后才想到,安卉这会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里的活儿——
安母看向安曼妮,还没开口,安曼妮忙道:“妈,阿卉这样跑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我去找她回来啊。”
不等母亲说什么,她连忙也跑了。
再不跑就要被抓着干活了。
安卉那死丫头,真是越来越阴险。
好险,差点又被她坑到了。
安母:“......”
安卉跑出村子,便不紧不慢的朝镇上走去。
今天不吃海鲜面,今天吃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喝热乎乎原汁原味大豆浆。
热气腾腾个大饱满的肉包子才四分钱一个,她买了五个,再来一碗两分钱的豆浆。
吃不完带去垂钓慢慢吃。
吃过早餐,打包带着两个没吃完的包子,安卉去出租屋取了钓具直奔海边。
她找了跟昨天差不多的地方,瘦小的身体坐在礁石上,遮挡得严严实实。
甩杆垂钓,安卉很期待今天的收获。
钓线一沉,拉力十足,安卉忙敛气屏息稳住手腕,溜了好一会儿才收竿。
“鳗鲡!”
安卉忙将鳗鲡收入鱼获箱里。
鳗鲡的价格比鳗鱼要贵,这一条鳗鲡有七八斤重,也是值钱的大家伙。
她精神抖擞,继续甩杆。
“又是一只鳗鲡!”
比刚刚那只还要大一点,安卉眉开眼笑。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安卉频频上鱼。
鳗鲡、大黄鱼、东星斑、老虎斑每一样都好几条。
斑鱼就没有不值钱的,东星斑、老虎斑肉质鲜嫩,野生的价格一向不低。
大黄鱼如今已经虽然还没有到绝迹的时候,但大个头的鱼已经极其罕见了,现在就算还有,也都是小鱼,一斤半、两斤多这样,超过三斤的都已经非常罕见。
安卉今天钓上来的,一条至少五斤!她足足钓上来三条!
三条五斤多的大黄鱼,黄灿灿的金子一般,好不亮眼。
在安卉眼中,这可不就是金子!
发家致富的金子!
她的鱼获箱保温隔温的效果不是多好,安卉生怕鱼不新鲜,估摸着回到镇上也差不多中午了,时间正好。
收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无意中朝礁石下方一瞥,眼睛瞪大了:鲍鱼!
好大个头的鲍鱼!扒在水下礁石上。
估摸了一下水深,安卉果断带着鱼护、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下去。
天予不受,必有灾祸啊。
看见了那肯定要收。
顾不得裤脚被海浪打湿,安卉站稳在浅水里,忙弯腰去抓鲍鱼。
抓鲍鱼讲究的就是个快准狠,要一触即抓起,否则鲍鱼反应过来意识到有危险,就会立刻牢牢的扒在礁石上,徒手再也扒不下来,得借助工具才行。
那就很耽搁时间了。
安卉在这一小片浅水礁石上足足抓了三十来只鲍鱼,几乎每一个都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对渔民来说鲍鱼不算难得,但大个头的鲍鱼依旧罕见。
安卉喜之不尽,提着装了鲍鱼沉甸甸的鱼护,仍旧爬上礁石,将鲍鱼也放进鱼获箱里。
好大一箱,沉甸甸的。
也就是她力气大,其他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孩,未必抱得动呢。
安卉没想到半道被人拦住了,她不认识,但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不像是好人。
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衣服脏兮兮的,目光下流又恶心,仗着路上没人拦着安卉吹了个流氓口哨,笑嘻嘻道:“妹子要帮忙吗?钓鱼呐?来,哥哥帮你拿。”
安卉后退两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用,滚。”
她心里默默道:系统,这就是高达98的幸运值??
小流氓更来劲了,哈哈大笑,还昂头抹了把头发,仿佛自认为这个动作特潇洒帅气,“妹妹脾气好大!别这样嘛,哥帮你还不好?不用不好意思嘛!来来来让哥来!”
小流氓笑嘻嘻的逼近安卉,十分难缠,摆明了不会轻易离开。
安卉又往后退了两步,怒声喝斥:“你想干什么?滚开!”
真要打起来,凭她的力气不一定打不过这小瘪三,但不到万不得已安卉并不想动手。
小流氓都是拉帮结伙的,谁知道这一个有多少兄弟?
揍了他一时爽,可事后他如果拉上一帮小流氓报复起来,那就很麻烦了。
安卉只想挣钱,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现在只盼有人经过。
只要有人经过,她就不信他敢当着人耍流氓。
到时候她就有机会脱身了。
小流氓见安卉频频后退,更加兴奋,“妹妹不要生气呀,我就是想和妹妹交个朋友嘛。”
小流氓忍不住细细打量安卉,虽然有点瘦,但别说,瓜子脸,挺翘的鼻梁,小小的嫣红的唇,又亮又有神的一双眼睛,别说,还真挺漂亮的。
小流氓心痒痒,一边笑嘻嘻的叫着“好妹妹”一边突然伸手朝安卉脸上摸去。
安卉惊叫后退,在小流氓得意又放肆的笑声中,又羞又恼脸上涨红。
不能忍了,揍吧。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放下鱼获箱子跟小流氓干架,又一人来了,骑着半旧的永久牌二八大杠,“吱嘎!”刹车踩地停下,拨动铃声响了一串,“这不是张三哥嘛?干嘛呢这?”
安卉抬头朝那人看去。
清瘦的年轻男人头发有些长,穿着麻灰色衬衣、浅蓝裤子,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硬朗,眉眼锋利,似笑非笑。
嘴里叫着“张三哥”,语气却漫不经心,并没有真的把张三当成哥的意思。
宋桥。
安卉眼神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