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景在洞口等了许久,里头始终不见人影。
他连唤几声都无人应答,心头一沉,正要强行闯入,一道身影却猛地从黑暗中冲出。
温晚将他狠狠抵在石壁上,双目赤红,呼吸滚烫,陷入幻觉的躯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萧时景一时竟也挣脱不开。
她滚烫的面庞越靠越近,萧时景下意识掐住她下巴,却被她一口咬在虎口上。
尖锐的痛感让他闷哼一声,本该推开她的手却悬在半空。
腥甜的血与蛇肤特有的咸苦在唇齿间漫开,脑海中的绮念退去,温晚眼神渐渐清明。
她看着萧时景手上渗血的齿印,愧疚地握住他的手,动用治疗异能。
暖流渗入皮肤,萧时景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上次她替自己缓解连心刺的痛苦,痛楚中滋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在喉咙处蔓延。
“好了。”温晚抬起亮晶晶的眼睛。
萧时景迅速抽回手,语气冷硬:“净会添麻烦。让你办的事怕是也黄了?”
温晚笑嘻嘻地拎起一个鼓囊囊的布包晃了晃:“喏,全在这儿。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陪我去禁地。”
【宿主,萧时景好感度+20,现攻略等级为厌恶-130,获得奖励破障罗盘×1。】
温晚与萧时景一路向禁地行去,却在半途再次撞见了沈淮川。
那个向来清冷孤高的鹿族兽夫,此刻正倚在树下,向来修长挺拔的身形微微佝偻着,俊秀的面容因痛苦而微微扭曲。
他头顶那对原本漂亮的鹿角,如今只剩断裂的根部,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
温晚脑海中猛地闪过原主手持利刃,硬生生割下他双角的画面。
那时原主刚被污染,虽被白泽所救却身体虚弱,不知从哪听来说鹿角血大补,便强行灌醉沈淮川,在他昏迷时手起刀落……
温晚看着那残缺的角根,忽然觉得自己真该死。
真是暴殄天物啊。
沈淮川察觉到有人,抬头见是她与萧时景,眼中瞬间涌上屈辱与愤怒。
他试图藏起断角,却因异能紊乱无力做到,只能偏过头避开视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素好体面整洁,最不愿以这副面目示人。
温晚心头一涩,快步上前:“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角重新长出来。”
沈淮川声音冷得像冰:“你当年拿着刀站在我面前时,也是这么说的。”
温晚一时语塞。
一旁的萧时景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尾巴,适时补刀:“哦?可我怎记得,某人喝完鹿角血补得太旺,半夜流着鼻血又去砸了他的门,说他故意害人?”
温晚几乎想钻进地里:“……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淮川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能听雌主亲口认错,我倒是三生有幸。”
温晚不理会他的讽刺,正色道:“你冒险再入禁地,无非是为了寻找治疗断角的药草。告诉我缺什么,我一定帮你找来。”
“告诉你也无妨,”沈淮川眸光微闪,“还缺一种‘幽蓝草’。”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沈淮川在断角后异能运转滞涩,曾借用禁地药草强行施展能力,导致毒素反噬。‘幽蓝草’本身含有剧毒,他极可能是想用以毒攻毒之法,逼出体内余毒,为断角重生创造条件。】
温晚心头一震,忽然想通了关窍。
沈淮川恐怕早已不是第一次潜入禁地,只是这次才被陈清清当场抓住。
长期依赖禁地药草让他产生了依赖性,难怪陈清清当时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禁地入口并无护卫看守,却设有一道无形界限,能极大压制兽人的异能。
进去容易,出来难。
【宿主,如果成功通关“采药”剧情,您的治疗异能可以获得提升。】
萧时景不屑地说:“你这种废物,难道还能取到幽蓝草吗?别是进去了,连尸骨都留不下。”
温晚懒得理他,借助系统道具隐匿身形,悄然潜入那片被迷雾笼罩的禁区。
温晚的身影没入禁地迷雾的刹那,外界的声音仿佛被彻底隔绝。
萧时景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蛇尾无意识地收紧。
沈淮川勉强站直身体,哑声开口:“你竟真让她独自进去?”
“不然呢?”萧时景金瞳冰冷地扫过他残缺的鹿角,“你这副模样,跟进去也是累赘。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萧时景身影一闪,消失在禁地迷雾中。
禁地深处,雾气浓得化不开。
温晚手中系统提供的【破障罗盘】,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清辉,勉强照亮她脚下方寸之地。
【警告:地面纹路蕴含古老精神诅咒,触之将遭侵蚀,对灵魂本源为‘兽’形态者,效果呈几何级数倍增。】
温晚小心避开地面上蜿蜒的暗色纹路。
【滴!左前方三十米,检测到“幽蓝草”能量波动。但宿主请注意,该区域存在高能生命反应。】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但紧接着,音调陡然拔高:
【紧急警告!该区域存在高强度、高活性生命反应!能量层级正在急速攀升!】
温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丛湿漉漉的、带着腥气的藤蔓,岩缝深处,一株幽蓝色的三叶草正静静绽放,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正要上前,一道阴影倏然笼罩下来。
温晚的瞳孔急遽收缩,视野被纯粹的黑暗笼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
“不好!”
禁地深处,萧时景猛地抬头。
这片禁地水雾潮湿,对于拥有水系异能的他而言,每一缕水汽都是他感知的延伸。
水雾潮湿,萧时景的水系异能能感受到不远处异常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剧烈而诡异,附近有兽人遭遇袭击!
他心头莫名一紧,周身水光爆闪,化作一道流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数息之后,萧时景的身影撕裂浓雾,悍然降临。
预想中的激斗并未发生,也没有温晚的身影。现场只剩下一片死寂。
潮湿的泥土上散落几枚重叠的脚印,像是人挣扎时在地面上蹬动的痕迹。
而它的主人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