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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读书 > 暮雨晚来 > 河上周旋与药王谷信

河上周旋与药王谷信

    小船在河面上疾驰,阿石奋力划桨,手臂青筋暴起,船尾激起层层浪花。沈砚扶着柳婆婆坐在船中,一边用干净布条按压手臂伤口止血,一边回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快船,眉头紧锁。

    “阿石,往上游划!那边有片芦苇荡,能藏船!”柳婆婆忽然开口,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十分笃定,“我年轻时常来这河边采药,知道芦苇荡里有暗渠,快船开不进去。”

    阿石立刻调转船头,朝着上游的芦苇荡划去。身后的快船由鬼手亲自坐镇,几个黑衣汉子合力挥桨,距离不断缩小,鬼手的怒吼声清晰传来:“沈砚,把铜符和秘经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沈砚不答,只摸出怀中剩余的迷药粉,递给阿石:“等会儿进芦苇荡,你把药粉撒在船后水里,迷药遇水会扩散,能暂时挡住他们。”阿石点头应下,紧握着药粉,眼神紧盯着前方的芦苇荡。

    不多时,小船便钻进了茂密的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枝叶交错,将小船完全隐蔽起来,只有船桨划水的轻微声响。阿石趁机将迷药粉撒进水中,白色药粉在水面扩散开,形成一层淡淡的薄雾。

    紧随其后的快船冲进芦苇荡时,正好遇上扩散的药雾。划船的黑衣汉子吸入药雾,顿时头晕目眩,船桨划得杂乱无章,快船猛地撞到一根芦苇根上,船身剧烈摇晃,险些翻覆。

    “废物!这点小伎俩都躲不过!”鬼手气得大骂,却也无可奈何——芦苇荡地形复杂,快船体积大,根本无法灵活穿梭,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砚的小船消失在芦苇深处。

    沈砚三人借着芦苇掩护,顺着柳婆婆所说的暗渠往前划。暗渠狭窄,仅容小船通过,两旁的芦苇枝叶擦着船身,发出沙沙的声响。约莫半个时辰后,小船终于划出暗渠,抵达一处偏僻的河岸。

    上岸后,众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歇息。柳婆婆看着沈砚手臂上的伤口,心疼地说:“都怪我,连累了你。那鬼手狡猾得很,这次没抓到咱们,定然会在临江镇布下天罗地网,咱们短期内不能回去了。”

    “婆婆言重了,救您本就是应该的。”沈砚笑了笑,又道,“眼下临江镇危险,咱们不如先去苏州,找药王谷的凌谷主求援。有他相助,不仅能对抗影阁,还能安心整理秘经。”

    众人都无异议,稍作休整后,便沿着河岸往苏州方向走去。柳婆婆毕竟年迈受伤,走得有些缓慢,阿石便找来一根粗木棍给她当拐杖,沈砚则扶着她的另一只手,一行人相互扶持,脚步虽缓却坚定。

    途中,柳婆婆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封泛黄的书信,递给沈砚:“这是当年你师父写给凌老道的信,说若是日后砚心堂或青枫药谷有难,可持此信去药王谷求助。凌老道虽性子古怪,却极重旧情,见了这封信,定会出手。”

    沈砚接过书信,信封上的字迹正是师父的手笔,虽已有些褪色,却依旧工整。他小心翼翼地将书信贴身藏好,心中多了几分底气:“有了这封信,咱们定能请动凌谷主。”

    一行人晓行夜宿,避开大路,专走偏僻小径,既怕遇到影阁的追兵,也怕惊动沿途的江湖人士——毕竟影阁为了找他们,说不定已经在江湖上散布了悬赏令。这日午后,他们抵达苏州城外的西山脚下,远远望去,西山云雾缭绕,山腰间隐约可见一片青砖白墙,想必便是药王谷的所在地。

    “药王谷就在山上,只是上山的路有不少机关,若是走错一步,就会触发陷阱。”柳婆婆指着山上的一条小径,“当年我随你师父去过一次,记得路口有棵老松树,树下有块刻着‘药’字的石头,从那里上山,才能避开机关。”

    众人按照柳婆婆的指引,找到那棵老松树与“药”字石,顺着小径往山上走。小径两旁长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每隔一段路,便有隐藏的机关痕迹,若是不按路径行走,定然会被暗器所伤。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幅药王问诊图,门口站着两个身着青衫的弟子,手持药锄,警惕地看着他们。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药王谷?”一个弟子厉声问道。

    沈砚上前拱手,恭敬地说:“晚辈沈砚,乃砚心堂沈敬之的弟子,身旁是青枫药谷的柳婆婆与苏珩先生。我们因遭影阁追杀,特持家师当年写给凌谷主的书信,前来求助,还望通报一声。”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走进石门通报,另一个则留在门口,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他们。不多时,石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出,眼神清亮,虽年事已高,却精神矍铄。

    “沈敬之的弟子?书信呢?”老者开口,声音洪亮,正是药王谷谷主凌老道。

    沈砚立刻取出书信,递了过去。凌老道接过书信,拆开仔细查看,脸色渐渐缓和,看向沈砚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和:“果然是敬之的笔迹。当年他临走时说,若有难处便来寻我,没想到竟是为了影阁之事。进来吧。”

    众人跟着凌老道走进石门,门内竟是另一番景象——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药田成片,弟子们穿梭其间采药、晒药,一派宁静祥和。凌老道引着他们走进一间厅堂,示意弟子上茶,随即问道:“影阁为何要追杀你们?敬之他人呢?”

    沈砚叹了口气,将师父去世、墨无常追杀铜符与秘经、青枫药谷旧事以及近期与影阁周旋的经过,一一细说。凌老道听得眉头紧锁,时不时点头,待沈砚说完,他猛地一拍桌子:“墨无常这恶贼,当年就该除了他!影阁为祸江湖多年,我药王谷也早有耳闻,此次你们前来,我定然相助!”

    众人心中一喜,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大半。柳婆婆起身拱手:“多谢凌谷主仗义出手,青枫药谷与砚心堂感激不尽。”

    “不必多礼,我与敬之、苏谷主是旧交,帮你们也是应该的。”凌老道摆了摆手,又道,“你们一路辛苦,先在谷中歇息,养伤调理。待摸清影阁扬州分舵的底细,咱们再商议对策,一举铲除他们。”

    沈砚等人谢过凌老道,跟着弟子前往客房歇息。看着窗外成片的药田与宁静的院落,沈砚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安稳感——或许在这里,他们真的能找到对抗影阁的希望,守住秘经与传承。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扬州影阁分舵内,鬼手正拿着一封密信,脸色阴鸷——密信上写着,影阁总坛将派高手前来相助,务必在药王谷插手前,夺回铜符与秘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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