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府,正厅。
洛清柠坐于主位,此时的她,心绪有些不宁,脑中全是某个浑蛋的身影。
“萧景!”
这昨夜强行闯入她身体的浑蛋……竟然扰乱她的心绪,让她心中忍不住一阵慌乱!?
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不!”洛清柠猛地摇头,强行驱散这荒谬的念头,指尖下意识攥紧衣襟。脸上一片羞恼!
“本宫心系顾郎!与那登徒子……早已恩断义绝!岂会喜欢……他!”
她轻声低语,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音响起。
洛清柠黛眉微蹙,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俏丽女子走入正厅。
看到她,洛清柠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丝担忧,声音也冷了几分。
“侍剑,不是让你去保护他吗?你回来做甚……”
侍剑闻言,立刻躬身行礼,神情复杂道:“主子!萧景公子他……去长公主府了!”
“什么?!”洛清柠豁然起身,眼中怒火翻腾,更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
“他去找那疯女人做什么!他想找死不成!”
突然的担忧,让她自己都怔了一瞬!
她竟忘了,那人已被她一纸休书,逐出府门!
侍剑闻言猛地抬头,眼底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迅速低头。
府中上下谁人不知,公主殿下对驸马向来不假辞色!?
如今听闻他去找长公主,公主这反应……这滔天怒火,这满溢的担忧,还有隐藏的一丝醋意,哪里像是不在意?!
莫非……公主转性了?终于发现驸马的好……了?
“走!”洛清柠衣袂带风,一步踏出密室,“随本宫去长公主府要人!”
“呃……公主……”侍剑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不是……已经让驸马离开了吗?为何还要……”
洛清柠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她猛地转身,伸出纤纤玉指,带着几分羞恼点在侍剑光洁的额头上:
“你懂什么!洛清欢那疯女人,心狠手辣,本宫若不去救他,万一他死了,那本宫岂不是要落一个为嫁情郎,谋害前驸马的污名。”
“本宫只是不想那些言官参本宫,你……休要胡思乱想!”
侍剑捂着额头,悄悄吐了吐舌,不敢再吱声。
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的狡黠光芒,分明已将主子的口是心非看了个通透。
若非她是自幼与公主一同长大的心腹,情同姐妹,这世间又有谁敢如此“点破”永宁公主的心思?
…………
“公主,陛下……竟真允了您这般‘荒唐’的要求?!”
驶离宫门的华贵马车内,洛清欢的心腹青梅,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锐光,低声问道。
她不仅是护卫,更是洛清欢倚重的智囊,是竹兰的双胞胎姐姐!
洛清欢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弄:“他为何不允?本宫与洛清柠斗得越狠,他扶持那藏在暗处的贱种上位的机会……便越大!既然他想看这出‘姐妹阋墙’的好戏,本宫便演给他看!”
外人只知胤帝只有两个女儿,却不知他还有一个藏在暗处,因身份敏感,暂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青梅若有所思地道:“陛下执意不立储,想扶那位上位。怕是没那么容易……您那位弟弟,生母乃青楼女子,血脉存疑,出身污点,实难服众!”
“但陛下却对其母念念不忘,一心要将江山托付于他……公主欲在此局中胜出,难如登天!甚至,陛下可能打算……”
说到这,青梅的话停了下来。
她虽未说出,可洛清欢也知道,若她和洛清柠都死了,她那弟弟即使身份存疑,上不得台面,也将是唯一皇嗣!将成最终赢家!
“哼!”洛清欢一声冷哼,眸中寒芒乍现。
“他打的便是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想让本宫与洛清柠拼个你死我活,好让那贱种坐收江山?呵……那就看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吧!”
青梅闻言,嘴角挂了丝莫名的意味。
这时,她神色微动,又道:“公主,您……真的相信萧……公子是真心想合作?他会不会是二公主派来的人?!”
洛清欢闻言,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
“是不是,慢慢看不就行了,他如今最少能帮本宫赢下比试!再说,我那妹妹虽然有时候蠢,但她……怕也知道那贱种的存在!她又何必派人来对付本宫,多此一举!”
“我们这些年虽然相斗,可也保持着一个平衡,无非也是做给父皇看罢了!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别忘了,顾恒之事,作为男人,你觉得萧景能够忍受此事!?”
青梅闻言,眉头微挑,微微点了点头。
萧景因爱吃味,怒而来投,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青梅似是想到什么,又道:
“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来自于镇南候府的威胁吧!没了永宁公主府的庇护,萧公子……性命堪忧!”
“你这丫头,比本公主看得还透!”洛清欢笑敲了一下青梅的头,嘴角的玩味越勾越浓。
她可不是傻子,萧景的事,她早就调查清楚。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她父皇先将萧景赐婚给了洛清柠,她会先一步招他为驸马。
毕竟,萧景是驸马最佳人选。身份地位相配,但没有势力背景支持,不会给她造成威胁。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可以排除是她父皇安排监视她的人!
而且,萧景若想活命,就得跟她绑得紧紧的。毕竟,她若是出事,萧景也活不下去!
不然,你以为她真的是饥不择食?!真若如此,她早就成婚,不用等到现在!
…………
长街尽头,一行数人气势汹汹,直扑长公主府邸!
为首锦衣公子萧珩步履生风,神情倨傲。身侧随从忧心忡忡,低声急劝:
“世子爷!长公主凶名赫赫,手段酷烈,咱们这般硬闯索人,只怕……”
“聒噪!”萧珩厉声打断,脸上尽是不耐与轻蔑,“我父乃镇南侯,执掌十万铁骑!我外祖贵为当朝左相,权倾朝野!区区洛清欢?哼!她敢动本世子分毫?!”
他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讥诮:
“更何况,萧景那等废物,永宁公主尚且弃如敝履!长公主与永宁公主本就不睦,岂会保他?!”
“那小子自动送上门去,只怕长公主早已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本世子前去要人,她怕是求之不得,也省得脏了她的手!”
话音未落,他眼神骤然阴冷如毒蛇,森然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今日若不将这野种揪出来挫骨扬灰……本世子寝食难安!谁知这阴沟里的臭虫,何时会爬出来,给我萧家猛烈一击?!唯其死透,方能永绝后患!”
这萧珩,正是镇南侯庶子,亦是萧景同父异母的“弟弟”!
如今,他是侯府最受宠的子嗣,虽未正式受封世子,府中下人却已谄媚称其“世子爷”!
他一听闻萧景被休弃,为绝后患,早已派人堵截,欲除之而后快!
只是未能堵到人,却惊闻萧景竟去了长公主府,这才率众气势汹汹寻来。
在他心中,萧景——必须死!
毕竟,这废物纵然不堪,却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子!
只要他不死,皇帝最终只会将爵位传于他。
这爵位传承,关乎国体礼法,不是他们侯府可擅自做主的?!
他这府中下人叫唤的“世子”,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些年来,他与父母、府中亲信处心积虑,栽赃陷害,虽将萧景的名声彻底败坏,
却因其生母拼死相护,始终未能取其性命,反让那废物借二公主府苟延残喘。
更不要说,其母死时,萧景那怨毒的眼神,让他和整个侯府都寝食难安!
如今,天赐良机!那废物已被永宁公主扫地出门!
此时不将他“接”回侯府……“悄无声息”地处置干净,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