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哪里的野猪肉?”
陈月儿吃的满脸都是油,成了一个小花脸,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透着欢喜,
“是你杀的吗?”
“月儿,别胡说八道了!这一定是姐在陷阱里抓的。”
陈建阳笃定地说道,他又转向陈蔓儿:
“姐,不知道是谁布的陷阱,你回来的时候没让人看到吧?”
小东西,想得还挺多。
不过对于陈建阳的判断,陈蔓儿和陈季安夫妇都没有解释。
“放心,我回来的时候,是把野猪剥了皮拆肉装在筐里,上面盖着一层核桃。”
看陈建阳松了一口气的小模样,陈蔓儿觉得好笑。
“爸,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陈蔓儿突然想起来,“我下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獾子洞,估计里面有一大窝子狗獾。”
“真的?”陈季安大喜。
这会儿还没有出台动物保护的相关法律,打獾子不犯法,而且獾子油可是治疗烧、烫伤的良药。
至于说獾子肉的膻味大……呵呵,今天陈季安和张金花可是亲自试验了。
野猪肉经过井水泡洗之后,那股子腥骚味确实是没了,而且也没那么柴了,口感相当不错。
张金花却是忧心忡忡:
“季安,得找两个靠谱的人一起掏獾子洞,那玩意挺熊的!”
“妈,还有谁比你亲女儿靠谱!”
陈蔓儿拉着张金花的手臂说道。
“对,我今天带着蔓儿去。”
陈季安也想看看女儿的真正本事,真要有什么危险,他自忖也能救得下陈蔓儿。
其实陈季安的本事不小,种地好,任劳任怨,而且上山打猎,下水抓鱼,都是一把好手,要不陈伯安不愿意分家,陈家的日子原本可以过得不错。
天色渐黑,农村这个时候就少有在街上的时候,便是孩子也被拘在屋子里。
这个时候,狼或者野猪之类的野牲口动辄会闯进村子里,尤其是晚上,太危险了。
陈季安和陈蔓儿走在街上,基本上没有遇到人,偶尔会引动两声狗叫,但没人注意。
“蔓儿,能找到另外几个洞吗?”
陈季安问道。
“能,我都做了标记。”
陈蔓儿忽然皱起了眉:
“爸,咱晚上去,会不会獾子都出洞了?扑个空咋办?”
“没事。獾子是晚上活动不假,但现在还早。
咱们去了先把其它几个洞口塞上草,留一个洞口给它们逃生之用,点着之后用烟将它们熏出来。”
陈季安十分笃定。
父女俩一前一后上了黑瞎子岭,就在半山的地方,陈蔓儿指出獾子洞所在的位置。
“你在这儿等着。”
陈季安让陈蔓儿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则摸了过去。
片刻之后,陈季安回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兴奋:
“里面是一大家子,最少有七、八只,而且现在还在洞里。”
陈蔓儿大喜,这个她还真不会分辨,她将其它的出入洞口指给陈季安,两人用茅草塞进去之后,又用火点着。
她们在这些草里面加了松枝和松针,松树易燃,但烟大。
陈蔓儿力气大,就守在洞前,不一会儿,一只肥大的獾子跑了出来。
这只獾子长得很奇特,从鼻尖到头顶中央有一条白色纵纹,眼周具黑色斑块,脸颊有白色长毛形成的‘胡须’。
这正是狗獾的特征,就是它一钻出洞口的时候,陈蔓儿已经用木矛的矛尾一下子杵在它的鼻梁上。
鼻梁,是狗獾的致命处,平时轻轻一击就能令它们避而走之,但今天它是逃命,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
再加上陈蔓儿力量十足,一根杵上去,狗獾翻身便倒,而陈季安连忙将它拽到一旁。
刚将这些狗獾的尸体移去,洞里立即又钻出一只,陈蔓儿手疾眼快,立即一矛放倒。
一共跑出来九只狗獾,全数被陈蔓儿击毙。
最大的一头有20多斤,最小的一头也有8、9斤,合计至少也有165斤。
两个人忙着给狗獾开膛放血,下水什么的都不要了,然后把这些狗獾绑在木矛上,父女俩扛着走。
进村的时候,迎面有两个人走来,其中一人打开了手电筒:
“季安,你们父女这是上山了?”
“是啊,四海叔,你们这是巡逻?”
陈季安认识,是村里的民兵队长陈四海,按辈份来说,陈季安等称他为‘叔’。
“叔爷。”
陈蔓儿也挺无奈的,谁叫她辈份小来着。
这时,两拨人走近,陈四海也看清楚她们抬的是什么了。
不由得羡慕道:“你们这是掏了獾子洞了。”
陈季安憨笑:“是蔓儿白天上山的时候发现的。”
“嗯,蔓儿,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陈四海挥挥手,便带着另外一个民兵走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都知道被陈四海二人看见了,明天这消息就可能传遍全村。
不过陈蔓儿是无所谓的,她自己打的东西又不是偷的,怕什么?
陈季安则是皱了双眉,似乎在担心什么。
“爸,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犯法了还是违规了?”
“没。”
“那有什么可怕的!别想那么多,明天我上县里一趟。”
陈蔓儿其实是知道陈季安担心什么,不过这个坎迟早要靠他自己迈过去,
两人回到家里,其实用时也不到三个小时,张金花却觉得度日如年。
陈建阳嘟囔着陈蔓儿不讲义气;陈月儿却是一个劲儿地追问狗獾和狗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前院的敲门声,张金花连忙跑出去将门打开,见到是父女俩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再一看他们扛着的木矛,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掏了几个獾子洞。”
“就一个,一大家子。”
陈季安笑呵呵地说道,“你先准备好井水,我去把皮剥了。”
陈季安剥皮挺利落的,陈蔓儿就不动手了,毕竟她如果做得太熟练的话,那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些狗獾子至少能出20来斤油。
不过按照陈蔓儿的建议,把这些獾子皮剥了之后,给用井水泡一夜。
“爸,你说在前院挖个池子怎么样?”
陈蔓儿在旁边看他剥皮,忽然问道。
“池子?”陈季安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