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处灵气充盈的幽谷,陈实只觉身心内外澄澈通透,以往修炼《紫霞神功》时那种若有若无的滞涩感荡然无存。《先天导引术》虽非攻伐之术,却似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他体内潜藏的宝库,让《紫霞神功》的醇厚内力真正变得如臂使指,灵动非凡。五感敏锐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境界,数丈外飞虫振翅、风中细微的气息流转,皆清晰可辨。
一行人沿闽江南下,数日后,进入汀州地界。此地山峦起伏,民风较福州更为彪悍。沿途可见不少携刀佩剑的江湖客,气氛似乎有些紧绷。
这日晌午,途经一处名为“三岔口”的险要隘口。道旁有一简陋茶棚,三人下马歇脚,欲打听前方路径。茶棚内已坐了几名劲装汉子,神色倨傲,身边放着兵刃,似是某个地方帮派的弟子。为首一名疤面汉子,目光扫过陈实三人,尤其在施戴子、陆大有腰间的华山制式长剑上停留片刻,嘴角撇过一丝不屑。
陈实并未在意,自顾自斟茶,心神却微动,捕捉到隘口两侧山林中,隐约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弓弦绷紧声和呼吸声。有埋伏!
果然,就在他们茶盏将尽之时,隘口前后突然响起唿哨声,数十名手持钢刀、弓箭的匪徒从林中涌出,堵住去路!茶棚内那几名汉子也猛地抽出兵刃,疤面汉子狞笑道:“华山派的少爷羔子?哼,识相的,留下马匹财物,滚回北方去!这闽西地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陆大有年轻气盛,拔剑怒道:“哪里来的小贼,敢劫华山派的道!”
疤面汉子狂笑:“华山派?天高皇帝远!到了老子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动手!”匪徒们发一声喊,刀光闪闪,扑将上来,箭矢也如飞蝗般射至!
施戴子、陆大有色变,正欲结剑阵迎敌。却见陈实安然坐着,右手看似随意地端起茶碗,左手衣袖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紫霞内力如潮水般涌出,并非刚猛冲击,而是带着一股圆转绵韧的意蕴。射来的箭矢触及这股气劲,仿佛射入层层叠叠的棉花之中,劲力瞬间被消弭殆尽,叮叮当当掉落一地。冲在前面的几名匪徒只觉撞上一堵无形气墙,胸闷气短,踉跄后退,手中钢刀几乎拿捏不住!
“内家高手!”疤面汉子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陈实这才缓缓放下茶碗,站起身。他并未拔剑,只是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疤面汉子:“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为何与我华山派为难?”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喧嚣,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隐隐有紫气流转,虽淡却凝,衬得他原本温和的面容平添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疤面汉子心头骇然,知是踢到了铁板,但势成骑虎,硬着头皮吼道:“并肩子上!他就一个人!”挥刀率先扑来,刀法狠辣,颇有些功底。
陈实微微摇头,不退反进,步踏玄奥,正是《抱元步》融合了《先天导引术》灵韵后的升华,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轻松避开刀锋。他并指如剑,指尖紫气微吐,后发先至,轻轻点在那汉子手腕神门穴上。
疤面汉子只觉手腕一麻,钢刀当啷落地,整条手臂酸软无力,心中惊骇欲绝!他自忖武功不弱,竟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
陈实并未追击,身形再动,如穿花蝴蝶般在匪徒中掠过,指掌轻拂间,或点穴道,或拂兵刃,所过之处,匪徒如割麦般纷纷倒地,竟无一人能让他出第二招!他并未下重手,只是令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其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庭院信步。
不过片刻功夫,数十名匪徒已倒下一大半,余者胆寒,发一声喊,丢下兵器狼狈逃入山林。那几名帮派弟子更是早已吓傻,跪地求饶。
施戴子、陆大有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陈师兄武功大进,却没想到竟至如此境界!对付这些匪徒,竟如成人戏婴孩般轻松!
陈实制住那疤面汉子,问道:“为何在此设伏?专为我华山派而来?”
汉子面如土色,颤声道:“…小人…小人是‘汀州帮’的…奉命在此盘查陌生江湖客…尤其…尤其是北边来的大派弟子…听闻…听闻近期南武林不太平,帮主怕惹麻烦…故…故想驱赶…”
“南武林不太平?所指何事?”陈实追问。
“好像…好像与…与‘摩尼教’遗迹什么的有关…小的地位低微,实在不知详情…”汉子磕头如捣蒜。
陈实心中一动,又是摩尼教!他沉吟片刻,取出一枚银针,在汉子身上几处穴道刺下:“暂封你内力三日,以示惩戒。若再为恶,定不轻饶。滚吧!”
汉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此时,一名被流矢擦伤手臂的匪徒倒在地上**。陈实走上前,看了一眼伤口,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紫气,轻轻拂过伤处。那匪徒只觉一股温热醇和的气息透入,疼痛立减,血流顿止,伤口竟有微微发痒愈合之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实,眼中满是惊疑与感激。
陈实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走吧。”
施戴子、陆大有敬畏地跟上。经此一事,他们深知这位陈师兄的武功,已远超同辈,直追派中长老了。
消息很快在汀州江湖底层传开:三名华山弟子途经三岔口,其中一名年轻高手,武功深不可测,谈笑间轻挫汀州帮数十人,更兼医术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