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很想直接一枪把眼前这丑东西崩了，看看能吸获得什么图案。
但现在这个情况，多收集信息比较重要，于是他按耐住躁动，问道：“为什么你要怕我的枪？这不是梦境吗？梦境里那不是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就像电影《盗梦空间》里那样。
魔修歪着头：“那是您自己的梦，这里是大家的梦，在这里手里有什么家伙事自己说了不算，啊不对不对，说了也算，但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那种算！”
这魔修可能脑子已经坏掉了，王义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自己说了算，但不能想怎样就怎样？
王义试着总结：“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我有什么能力，由我的自我认知来决定？”
就像盗梦空间电影里，在梦里长什么样和现实中差不多，直接取决于人的自我认知。
“啊对！可能就是这个意思，那您先溜达着，我先走了——”
“等一下！”王义举起枪瞄准，“所以在这里，我开枪打你，能打死你吗？”
这个瞬间，王义感觉这家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怎么可能！”丑东西笑道，“这是梦啊，您开枪打中我，也就让我醒来罢了，顶多让我把裤子尿了！”
“是吗？”王义狐疑的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这家伙刚刚那个停顿是在动歪脑筋，便质疑道，“你刚刚看到枪态度变化这么明显，难道是因为担心尿裤子？不太像吧？”
“尿裤子很丢人的，所、所以……”丑东西立刻找补，“哦对，你在梦里把我打死，还会让我做噩梦——呃，已经是梦里了啊，那就是就是……”
王义看着它慌乱的样子，推测自己手里的枪对这家伙威胁相当大。
也就是说它是个非常弱小的魔修。
王义拿出警察盘问犯人的架势：“你跑到梦境里是干什么来的？”
丑东西立刻赔笑，但笑容让他更丑了：“回差爷——额，回长官，我啥也不干，就溜达。”
差爷？这称呼倒是和现在的古代街景对得上，至于上官，听着像是解放前的称呼。
这魔修该不会活了相当长时间吧？
按照郝老太的说法，修为越高寿元越长，这魔修要是活了很久，别是来扮猪吃虎的吧？
王义打量着魔修，这时候他的新感官捕捉到魔修身上轻微的波动。
感觉有诈啊。
王义：“你刚刚看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好像要炼化我啊。”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炼化您呢，一看您对气的控制，那就是个中好手，来一打我这样的，也不够您塞牙缝啊。”
好家伙，难道这魔修看王义身上散发的气非常微弱，以为是故意压制住了灵气隐藏行踪？
这时候魔修反问王义：“您又是来这里干嘛了？看您的样子，也不像是梦境行者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误入这里吗？”
王义手心开始出汗——等下，梦里紧张手心也会出汗吗？
魔修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等一下，你在紧张？这情绪波动绝对是在紧张，好啊，原来不是装的新人，是真新人啊！你把爷爷骗得好惨——”
王义抬手连续开火。
这两天在公司别的没学会，开枪倒是挺熟练。
至于准头，那就只能相信感觉了。
好在距离并不是太远，昨天王义练习的时候，打比这远的人形靶的时候，一个弹匣上靶七发呢！
在高度紧张之下，王义打出了比练习时候更快的射速。
魔修本来要扑向王义，结果发力突然被打断，左肩整个向后甩过去。
他还想前进，结果肚子又中了一枪，步伐整个慢了下来。
王义连续射击。
魔修终于完全停下，随后在子弹冲击下开始后退。
终于，王义打完了子弹，套筒咔的一下空仓挂机了。
虽然王义是个才打了一天枪的新手，但他的身体竟然形成了初步的肌肉记忆，没多想就退下弹匣换弹。
魔修轰然倒下，躺在地上呻吟：“妈的，我讨厌热武器……连个新人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呃啊啊啊啊……”
魔修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液体。
王义一开始吓一跳，以为它要进二阶段了，赶快完成换弹，把套筒复位，上膛，一气呵成。
然而没有二阶段，魔物直接化成了一滩水。
王义小心的戒备着，防止它耍诈，但马上想起来自己有个办法直接确认这魔修死没死。
他维持着持枪的姿势，看向手腕。
新的标志！
而且看起来直接成型了！
王义立刻半蹲下来，上次得到新感官让他一下子“晕车”，摔了个脆的，现在必须防一手。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新感官出现。
王义跪在空无一人的古代街道上，茫然的看着周围，死活感觉不到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个不是感知类的神通或者法门？
那这个是什么呢？
王义看向手腕，用左手食指轻轻摸了下新图案。
也没有反应。
难道……这图案其实没有完成？就像某多多砍一刀那样，处于无限接近完成但是实际上没完成的状态？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恶心了，自己不一定能正好杀到同一款的魔修把它完成啊。
这金手指也真是，居然要自己探索它的用处，现在网文里早就不流行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金手指了，现在恨不得把金手指怎么用扔到读者脸上。
太不与时俱进了。
放松下来的王义在内心揶揄着自己的外挂。
吐槽归吐槽，现在的状况并没有改变。
王义远离魔修化的那摊东西，开始整理状况。
首先，根据魔修透露的情况，这里应该是梦境，而且可能是公共的梦境，毕竟魔修刚刚管这里叫“群体无意识空间”。
在这里有可能遇到其他正在做梦的人或者——或者魔修。
其次，自己手里的枪很管用。
他再次看了眼魔修留下的那一滩糊糊。
之前艾尔莎就说了，在人道维度活动的魔修很可能弱到会被民警的小手枪扑杀，看来这话并非开玩笑。
王义想起香港鬼片里的一个常见的设定：鬼害怕警局和兵营之类阳气重的地方。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是认知干扰部门的杰作，就和《走近科学》一样。
实际上鬼——也就是魔修很可能害怕的是警局和兵营里的枪械。
真正的捉鬼道长应该有着坚毅的眼神，久经锻炼、充满伤疤的肉体，以及装满子弹的自动步枪。
自己进了这个公共梦境，还好有枪，不然就真被魔修顷刻炼化了。
另外，刚刚魔修的反应——他看到枪立刻认怂，并且认定王义是来执行任务的公司修士。
由此推断，很可能只有熟悉枪支的人能在这种公用梦境里带枪，比如公司的修士。
王义再次看了眼手里的瓦尔特PPK，越看越觉得这枪可爱，毕竟是自己生命安全最可靠的保障啊。
跟塔兰战术的TTI蝰蛇说，我不回去了，怕PPK误会。
难怪公司教完运功后，不教体术不教法术，先教枪械基础，原来这真管用啊，能救命的。
王义检查了一下枪的状况，再查看了一下子弹，自己竟然有两个满的弹匣，而且刚刚从枪上退出来的弹匣现在又满弹了。
也就是说在梦里自己子弹无限，空弹匣揣兜里就满了，只是必须换弹。
确认子弹管够后，王义开始考虑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先保证安全，再慢慢琢磨获得的法门是什么。
他看过电影《盗梦空间》，那里面潜入梦境的人想要离开梦境，就必须找个地方往下跳，制造坠落时的感觉。
在电影里只要这样人就会醒来。
王义觉得电影很可能也是认知干扰司部门的杰作，里面一些“常识”可以用在实际的修仙世界。
也就是说，我得找个高的地方，然后跳下来——
这样想的瞬间，他忽然开始移动了。
不是说他的腿开始动了，实际上他还是维持着蹲姿，但整个人开始在古风街道上滑行。
又有魔修？
这是他的法术？
我得停下来——
王义停下来了。
而且自己刚好在一座两层楼房屋顶上，脚下踩着琉璃瓦。
这是我控制的？
他看了眼手上刚刚击毙魔修获得的图案。
这是杀了那家伙获得的神通？
在梦境里自由移动的能力？
王义想了想，决定试一试——实践出真知嘛。
于是他看向视野里的最高点，一座三层塔楼的八角形屋顶。
塔楼的屋顶有点像之前看游戏《影之刃零》试玩里面，和女剑客BOSS交手的屋顶。
“我要到那里去！”王义这样想，下一刻他移动起来。
这移动的感觉，很像在玩VR游戏，王义之前在动漫星城的VR体验馆里玩过一个小时，按一下把手上的前进按钮，人就前进一段距离。
一眨眼功夫，王义站在了八角塔尖。
看来自己获得的新神通，就是这个了。
现在只要向前走，从八角塔边缘跳下去，极有可能会醒来。
但王义看了眼手枪，一个念头就移动到了平地上。
好不容易获得新神通，不好好用一下熟悉熟悉，那不是浪费。
再说，这公共梦境里，说不定还有别的弱小魔修呢，这是多好的养料啊！
王义拿着枪，准备在梦境里好好逛一逛。
不对，拿着枪的话魔修看到就吓跑了。
现在自己有这个梦境行走的神通，可以稍微冒点险，把枪隐藏起来。
王义把枪插进枪套——但他马上觉得不妥，自己又不擅长美利坚传统武术，万一没拔出来怎么办？
想到这，王义突然发现自己穿着外套呢。
于是他拔出枪，脱下外套搭在持枪的手上。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气在梦境中移动。
瞧，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