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澜进院子里时,白经年正垂眸玩弄手中茶杯。
“你倒是清闲,竟还有兴致在这儿玩茶杯。”
玉景澜微微一笑,坐在了白经年的对面。
“本以为殿下还得躲着臣女。”
白经年抬眸看向他,眸中再无半分夫妻情分的缠绵。
那眼神让玉景澜心头微微发痛,但是他知晓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因为你,本王还挨了几板子呢。”
玉景澜苦笑。
白经年无言以对。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玉景澜干咳几声,率先打破这种宁静:“何时回去看看乐儿和明儿?他们都很想你。”
胸膛内翻涌起一阵恶心。
白经年感觉和玉景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感觉呼吸不畅。
“太子殿下不妨有话直说。”
玉景澜听出了白经年语气中的不耐之意,心中再次生出异样的感觉,曾经二人做夫妻时,白经年永远都是那个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好媳妇。
“今夜是您与太子妃大喜的日子,您离开太久怕是不太妥当。”
弦外之意就是给玉景澜下了逐客令。
怒从心头来,玉景澜正欲发作,院子里却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宫女。
因为过于着急,小宫女跌跌撞撞被门槛绊倒在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小宫女眼尾泛红,没等顾上疼痛便慌慌张张跪直身子:“殿下!殿下!娘娘她......娘娘她晕倒了!”
为顾全礼数,玉景澜只深深望了对面女子一眼,起身离开了。
门被关上,白经年嘴角挂了一个嘲讽的笑。
她这妹妹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而此时的白雨柔躺在榻上,面色惨白。
在侍女的带领下,玉景澜快步进了卧房,因为白雨柔大着肚子,为了保护龙嗣,二人选择分房睡觉。
此时白雨柔还没褪掉婚服,只把头上的首饰撤下去了,整个人面色痛苦的躺在榻上,洁白光滑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玉景澜坐在榻边,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
“柔儿,柔儿。”
他低声呼唤。
白雨柔紧皱着眉头,干涩的嘴唇被她的贝齿咬破,渗出鲜血。
“三郎...三郎....”
她伸出手在空中胡乱的抓。
玉景澜挽住她的手,扭头吼道:“御医呢!?”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已经派人去请了。”
“再派人去!”
等到太医赶到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太医给白雨柔把完脉,施完针,走到玉景澜跟前摇摇头。
“殿下,太子妃并无大碍。”
玉景澜面色更沉:“无碍为何会成这幅样子!?”
太医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有一个小宫女猛地跪在地上:“殿下,殿下,太子妃这幅样子奴婢在老家里见过。”
玉景澜将视线移向那小宫女的方向。
她继续说道:“中邪......”
玉景澜瞪大眼睛,怒吼道:“大胆!”
......
次日朝堂上,众臣再次提及起太子大婚的事情。
“陛下,太子大婚,但礼部并未下过废除白经年太子妃之位的诏书!如今太子再婚,岂非已经触犯我大梁律法?”
“许大人所言确无道理,白经年已经说过她无心红尘之事。”
“但白经年为皇室诞下一位皇子和公主......”
“可前段时日,白经年声名狼藉,不配为皇孙之母。”
接连站出几位大臣开始唇枪舌战。
坐在高处的皇帝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闭上了眼。
忽然,他睁开眼,冲身边的小太监问道:“怎么没听见焰茗和暮云的声音?”
小太监猫下腰轻声道:“回陛下,两位元帅今日称病告假了。”
皇帝嘴角向下撇道:“怕是去寻白经年了。”
“朕还纳闷她们两个今日怎么没出来跳脚。”
太监也陪着皇帝笑了笑。
“好了!吵得朕头痛!”
朝堂瞬间恢复平静。
皇帝单手枕着头,缓缓道:“朕何时说过立白雨柔为太子妃?她不过只是澜儿的一个侧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