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载打着哈欠,在工位上翻着资料。
美好新生这个副本对他来说,某种意义上来说颇为友好。
现在他面前的屏幕上,三个视角基本都漆黑一片,包括他自己在内,另外两位老哥都躺在疗养院的床上,安详至极。
副本中昼夜颠倒,也就意味着他在公司白天上班时,并不需要分心在副本里活动。
相当于两班倒,白天公司上班,夜里探索副本了。
“幸好当初没选别的干员方向……只需要像以前一样盯着副本就好了。”张安载无精打采的翻着资料,摸鱼保存体力。
正式组除了工作复杂点,日常和实习组没有太大的差距,张安载也还只是个新人,所以没人会往他的肩上放多重的担子。
正因如此,他简单翻过自己整理的资料之后,就可以去收集场外情报了。
他将办公椅向后一推,转着椅子就来到了办公室当中的一片空地前方。
这里,众多的管理员和他一样,面对着墙面,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大幕布。
没错,就是他之前被整个正式组盯着的时候,所用的幕布。
之前那回,之所以他们能这么快调取这东西来辅助张安载,就是因为通过这东西,集体探索副本,本来就是他们的常态。
应对干员确实只需要看着玩家探索副本,但除了自己的副本,大家有的时候,还要齐心协力去攻克更难的副本。
眼前这就是一个例子,高玩级副本[鬼怪·蜡像馆奇妙夜]。
说来和之前的剥皮迷城很像,也是民间手艺酿成的惨剧。
一个古法制蜡的手艺传承人,设计将自己的一大帮仇人,一帮穷凶极恶的黑帮匪徒,封在了蜡像里头,活活憋死。
然而不同之处在于,这蜡像师是始作俑者,却不是这次副本的罪魁祸首。
这些蜡像并不能被他通过特殊手段操控,但是尸油浸入其中,无意间补全了蜡像师手头上的一个古老秘方,让这些蜡像活了过来。
挑战这个副本的几个玩家,是来参观蜡像馆的客人,无意间发现了这些活蜡像占据蜡像馆,对游客下手的秘密,于是就需要逃离这里,或者将所有的蜡像全部干掉。
这很显然是一个短副本,节奏快,难度高,似乎今天早上刚开,这还不到中午,就已经死了两个,被封进了蜡池里头。
还剩下另外三个玩家,在场中苦苦支撑。
当然,张安载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在自己这边的副本都还没搞定的情况下,掺和别人的副本。
“小张啊,你也来摸鱼啊。”张安载转头,这才发现,他边上的原来是4组应对干员小队的副队长,老陈,陈建国。
听这很有年代感的名字也知道,这家伙已经是个大叔了,不过在公司里干的时间,似乎也不超过一年,只是年纪比较大了才进来。
就像他说的这话一样,这家伙是个著名摸鱼犯。
也不知道是不是实习期,外加还是普通职员的时候,积攒了足够大量的业绩,尽管进来了许久,还只是最低级的干部,比普通职员强不到哪儿去,他也依旧躺得很平。
来看集体副本可以摸鱼这件事,就是他告诉张安载的。
张安载不太想承认,但是就他顶的那两个黑眼圈,说不是也没啥人信。
然而公司就是这样,摸鱼可以,休息不行,至少人得在岗。
那也就只有集体观测的副本。这种集体活动,最好混日子了。
只要胆子大点儿,不害怕员工监察组那边通过监控注意到自己,甚至可以坐在幕布前小睡一会儿。
4组怪人多,编制乱,管理也就相对宽松,他们本组是不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的。
“接了个昼夜颠倒的副本……现在玩家在副本里睡觉呢,可苦了我了。”张安载如此说着,略微眯上了眼睛。
一人分饰两角,同时拿两份奖励,这让他在很低等级的时候,就能获得比普通玩家多得多的技能与装备。
不过双倍费神这件事,暂时还是没法解决。
当然,夜不收已经可以让他在夜间状态变好,就算困也能正常探索了,想必再过几个副本,天赋就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他在这里摸鱼,却忽然听到边上的老陈,回应了他的话:“昼夜颠倒……不会是美好新生吧?”
张安载:“!”
他立刻睁眼把头转了过去:“你知道这个副本?”
老陈当即战术后仰,翘起了二郎腿:“那可不,这可是我转正之后的第1个任务,现在副本档案里应该还是只有一次成功案例吧,那就是我带的。”
张安载颇为震惊:“原来是你?你这么有实力?”
老陈小嘴一歪:“那可不,要不我是副队长呢。”
张安载突然有点和小昭感同身受了,不过他也干过这种事儿,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要如何应对,于是他也向后一仰,淡定表示:
“那估计也和你没啥关系,应该是人玩家自己厉害。你看其他几位前辈鸟你吗?”
这幕布边上还有另外几位坐着,其中有几个,是眼前那个蜡像馆副本当中的玩家的负责管理员,可还有几人也是纯围观的。
基本都是应对干员,不乏资历也很老的,但都对老陈的话没什么反应。
谁料老陈淡定的摇了摇头:“年轻人,拙劣啊,你要知道,对于我这种老登来说,激将法已经没有用了。”
建国兄真是名不虚传,躺在椅子上慵懒至极,张安载居然在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梦中呢喃一样的意味。
然而张安载这边,似乎有点拖不起。
他做着做着,突然眉头紧锁,差点整个身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强压住冲动之后,他抓起了手机。
只见屏幕上,三个人的屏幕都从完全黑暗,变得多出了些许的光亮。
这光亮很显然并不是来自于他们的房间,而是房间之外,略有些幽暗的走廊。
张安载刚才就是因为这个才吓了一跳。
就在一片漆黑中,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的它,注意到了门口的小窗。
那里,被一张惨白的脸完全挡住,一双格处明显的黑色瞳孔,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直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