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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3章 本官是来借粮的,带刀来借

    翌日,天色未明,寒意彻骨。

    郡守府门前,两百名三军营精锐已列队完毕。

    甲胄染霜,刀枪林立,肃杀之气冲散了黎明的沉寂。

    凌春全身披挂,按剑立于队前。

    谢锤肩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因失血和余毒略显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比以往更盛的凶悍。

    此时的谢锤,就像一头受伤的巨熊,却依旧死死站在李聆风身侧一步之后。

    李聆风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色官袍,外面罩了件御寒的黑色大氅。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些沉默的将士,没有战前动员,只是简单吐出两个字,“出发。”

    城东,赵氏宗祠。

    赵氏,坝上郡真正的百年望族,枝繁叶茂,族中曾出过三任郡守,门生故旧遍布郡县,其在朝中也有一位担任光禄大夫的族老。

    最关键的是,坝上郡的赵氏,实则乃离阳宗亲的分支。

    赵氏庄园良田千顷,暗仓存粮之数,据保守估计,不下万石。

    拿下赵氏,不仅能解燃眉之急,更能彻底击溃本地豪强的抵抗意志。

    队伍沉默前行,铁靴踏在冻结的硬土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声响,就像敲响的战鼓,锤在每一个透过门缝窥视的坝上郡人心头。

    赵氏宗祠,飞檐斗拱,气象森严。

    黑漆大门紧闭,门前广场空旷,唯有几只寒鸦在枯树枝头聒噪。

    与郡守府的破败相比,这里维护得极好。

    与之相比,郡守府反而像收留乞丐的地方。

    队伍在宗祠前宽阔的广场上停下,列阵。

    肃杀之气与宗祠的庄严肃穆,形成了诡异的鲜明对比。

    凌春上前,沉声喝道:“郡守李大人到访,请赵氏族长开门相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前回荡。

    可宗祠内,却一片死寂,毫无回应。

    凌春眉头一皱,正要再喊,李聆风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缓缓走下马车,踏着冰冷的青石板,独自一人走向那扇紧闭的黑漆大门。

    谢锤想跟上,被他用眼神阻止。

    在距离大门十步之遥处,李聆风停下,朗声开口,声音清越,穿透寒风,“本官李聆风,奉旨总督坝上郡军政。”

    “今郡内饥民嗷嗷待哺,常平仓空,市面粮绝。”

    “闻赵氏世代乡贤,积善之家,必有余粮。”

    “特来相借,以解倒悬,活我子民。”

    “按官价结算,立字为据,待朝廷赈济粮至,如数奉还。”

    他说得很客气,甚至带上了‘借’字,给足了赵氏面子。

    但他也点明了‘奉旨’、‘饥民’、‘官价’,由此一来,便将‘借粮’之事定性为公事,而非私求。

    可门内,依旧沉默。

    片刻后,旁边一扇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

    一个管家模样的干瘦老者探出身,对着李聆风躬身行礼。

    可他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甚至带着隐晦的傲慢,“李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只是我家老太爷年事已高,近日感染风寒,实在不便见客。”

    “至于借粮之事,非是小人能做主。”

    “族中粮秣皆有定数,关乎阖族上下生计,实在......”

    “爱莫能助啊。”

    软钉子。

    以族长病重为由拒绝见面,以族人生计为由拒绝借粮。

    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可李聆风就喜欢铁钉子,这样拔起来才过瘾!

    只见李聆风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恼怒的神色。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侧门,似乎能透过门板,看到后面那些冷漠、讥讽的面孔。

    “哦?”

    “赵老先生病了?”

    李聆风的语气平淡。

    “那真是不巧。”

    “本官略通医理,不如让本官进去,为老先生诊治一番?”

    “或者,请老先生移步,本官就在这门外,隔着门帘问安也可。”

    管家脸色微变,没料到李聆风如此难缠。

    “这......”

    “这如何敢劳动大人!”

    “老太爷需要静养,实在......”

    “静养?”李聆风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冷眸直视那管家,“城外数千饥民濒死,冻饿之骨每日增添,赵氏身为本地乡绅表率,却紧闭门户,罔顾人命,这就是赵氏的‘静养’之道吗!”

    他不再客气,话语好似鞭子,抽在寂静的空气里。

    “本官今日来,不是商量,是告知!”

    “坝上郡内,凡有余粮者,皆需按律平粜!”

    “此乃国法,非是私情!”

    “赵氏囤粮万石,坐视饥民饿殍,是想挑战国法,还是想试探本官的刀,利不利!”

    轰——!

    仿佛是为了回应李聆风的这番话。

    只见他身后的两百精锐齐刷刷上前一步,甲胄碰撞,刀枪顿地,发出沉闷而统一的巨响!

    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

    甚至连空气中的寒意,都更重了几分。

    管家吓得脸色煞白,‘嘭’的一声,关上了侧门。

    宗祠内外,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对峙,与寂静。

    寒风卷过空旷地,吹动李聆风的衣袂。

    他孑然立于两百军士之前。

    面对那扇象征着地方宗族最高权威的大门,好似挺拔松柏,寸步不让。

    李聆风没让兵士破门,只因他在等。

    等里面的反应。

    也在等里面的权衡。

    李聆风今日造访,不仅仅是粮食的较量,更是树立郡守权威!

    与盘踞地方百年枝繁叶茂的宗族势力之间,一次正面碰撞!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凌春手心早已见汗。

    谢锤喘着粗气,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致时!

    吱呀——!

    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缓缓的,从里面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身着锦袍,面容清癯,手持紫檀木拐杖的老者,在一个年轻子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出现在了门后。

    他脸色确实有些病态的苍白。

    但那双老眼,却锐利有神。

    老者直直地看向站在寒风中的李聆风。

    赵氏族长,赵德彰,终于还是出来了。

    他没有看李聆风身后的军队,只是看着李聆风,声音苍老,却稳而有力,“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李聆风迎着他的目光,拱手,却不客气,“非是官威,乃是职责所在,民心所向。”

    “赵老先生,这粮,您借,还是不借?”

    说完,李聆风咧嘴一笑。

    可他的嘴角,不是和善,而是狠厉!

    刀,他带来了。

    至于是见血,还是收回入鞘,他将选择权交到了赵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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