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平原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另一场决定国运的围歼战,已在济宁与徐州之间的广阔地域悄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向拯民亲率主力东进后,并未直扑徐州,而是依据精准的情报和超前的战术眼光,在鳌拜大军北撤的必经之路——徽山湖以西至沛县一带,精心构筑了一个巨大的死亡陷阱。
    (一) 仓皇北顾,自投罗网
    鳌拜在淮海与李定国惨烈搏杀后,接到多尔衮的密令,深知局势危如累卵,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下令抛弃所有重型装备和大部分辎重,只携带必要的武器和数日口粮,全军轻装,星夜兼程向北疾驰。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突破济宁防线,与多尔衮会师,保住这支大清最后的骨血。
    连续数日的亡命奔逃,清军人困马乏,士气低落。队伍拉得很长,骑兵与步兵脱节,建制也开始混乱。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只盼着早日突破济宁,却浑然不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他们以为即将逃出生天的最后一段路上缓缓收紧。
    这一日午后,前锋部队抵达了沛县以南的一片看似可以快速通过的平原地带。
    连日奔波,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鳌拜虽觉此地地势略显开阔,恐有埋伏,但眼看济宁在望,又顾及军心疲敝,便咬牙下令加速通过。
    然而,就在队伍深入这片区域,先头部队即将抵达徽山湖畔时,异变陡生!
    (二) 天罗地网,壕沟锁蛟
    一声凄厉的号炮从徽山湖方向传来!
    紧接着,四面八方,原本寂静的芦苇荡、丘陵、甚至看似平常的村落废墟后,瞬间竖起了无数面猩红的白虎战旗!
    战鼓声、号角声如同从地底涌出,震天动地!无数华夏军士兵如同神兵天降,从预设的隐蔽工事中涌出,迅速占据了所有制高点,将这支疲惫不堪的清军主力团团围住在这片湖滨平原上!
    “有埋伏!结阵!快结阵!”鳌拜又惊又怒,嘶声大吼,试图稳住阵脚。他万万没想到,向拯民的包围圈竟然设在了这里,就在济宁的眼皮底下!
    更让清军绝望的是,他们发现自己所处的这片“开阔”之地,早已被华夏军工兵暗中改造!
    纵横交错、深达数丈的壕沟如同蜘蛛网般遍布四周,这些壕沟并非一道,而是层层叠叠,构成了复杂的障碍区!壕沟之间,还遍布着陷马坑、铁蒺藜和削尖的木桩。
    一侧是难以迅速逾越的徽山湖水域,另一侧则是密布工事的丘陵,他们被彻底困死在了这片绝地。
    清军赖以生存的王牌——重装骑兵,在这片沟壑纵横、水网密布的地形上,冲击力被降到了最低!
    战马无法提速,在壕沟前逡巡不前,反而成了火枪的活靶子。
    “火枪营,自由射击!”
    “炮兵,瞄准敌军密集处,轰!”
    向拯民站在一处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高地上,冷静地下达命令。华夏军将士依托壕沟、丘陵和预设阵地,从容不迫地将弹雨倾泻到陷入混乱的清军队列中。
    清军试图组织突围。悍勇的满洲兵在军官驱使下,发起一波波亡命冲锋,企图用人命填平壕沟,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在华夏军绝对优势的火力和严密的工事面前,这些冲锋如同扑火的飞蛾,除了在壕沟边缘留下层层叠叠的尸体,一无所获。
    短短几个时辰,清军便在突围中付出了近万人的惨重代价,却未能撼动包围圈分毫。
    (三) 铁壁合围,瓮中之鳖
    就在鳌拜焦头烂额、徒劳地组织一次次突围时,南方再次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和整齐的步伐声!
    李定国!他遵照向拯民的命令,在淮海战场清理完毕后,便亲率得胜之师,日夜兼程,终于从徐州方向赶到了预设的包围圈!
    生力军的加入,使得包围圈更加厚实,铁壁合围彻底完成!李定国部队的旗帜出现在战场上,与向拯民的帅旗遥相呼应,成为了压垮清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包围圈内的清军,真正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
    许多绿营兵和汉军旗士兵开始成建制地丢弃武器,跪地投降。即便是最悍勇的八旗兵,眼中也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四) 雷霆一击,枭雄末路
    鳌拜身披重甲,在中军亲兵的簇拥下,如同困兽般左冲右突,试图找到一线生机。他挥舞着巨大的战刀,声嘶力竭地吼叫,激励着残余的部队,其醒目的鎏金盔甲和巨大的帅旗,在混乱的战场上格外显眼。
    远处高地上,向拯民通过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他看到了那个在万军之中依旧嚣张跋扈的身影——鳌拜。
    这个双手沾满无数汉人鲜血、号称满清第一巴图鲁的悍将,是清军士气的最后支柱。
    向拯民沉默地放下了望远镜,从身旁一个特制的、包裹严密的长条木箱中,取出了一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武器——那支随他一同穿越而来的高精度狙击步枪。他细心地检查枪械,装上唯一剩下的、充满现代工艺的子弹,推弹上膛。
    他趴伏在地,调整呼吸,透过高倍瞄准镜,十字准星稳稳地套住了远处那个疯狂挥舞战刀的身影。
    风声、喊杀声、爆炸声仿佛在这一刻都远去,他的世界中,只剩下目标、准星和平稳的心跳。
    “这一枪,为了扬州,为了千千万万死难的同胞……”向拯民心中默念,食指沉稳而坚定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而独特的枪响,迥异于战场上任何火铳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战场。
    远处,正在咆哮着指挥冲锋的鳌拜,声音戛然而止。他身体猛地一震,额头正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弹孔,鲜血和脑浆从后脑勺猛地喷溅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随即重重地从马背上栽落,扬起一片尘土。
    (五) 树倒猢狲散,尘埃落定
    “鳌拜死了!”
    “大将军阵亡了!”
    这消息如同最恐怖的瘟疫,瞬间传遍了整个清军。主帅的突然暴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残余的清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无论军官如何弹压,都无法阻止大规模的崩溃和投降。
    原本预计将异常惨烈的围歼战,随着鳌拜的被狙杀,竟以一种出乎意料的速度接近了尾声。
    失去了指挥核心的清军,变成了一盘散沙,除了少数死忠分子负隅顽抗被迅速消灭外,大部分士兵选择了放下武器。
    夕阳的余晖,洒在徽山湖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也洒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决定性战役的土地上。
    硝烟缓缓散去,露出了满地的旌旗、兵器和跪地求降的清兵。
    曾经不可一世、纵横东亚的满清最后主力兵团,在济宁与徐州之间的这片湖滨平原上,就此烟消云散。
    向拯民收起狙击步枪,望着山下那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垂头丧气的俘虏,心中并无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释然。
    他知道,斩杀鳌拜、歼灭其主力,意味着压在整个华夏民族头上的一座大山,已经被彻底掀翻。北伐的道路,从此一马平川。
    巨兽已毙,神州光复,已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