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算法海师弟没有轮空,比如先与我打一场,输的肯定也是我,而法海师弟三元同修,法心也不会是对手,他的菩提心刀或许能占一时锋芒,但不能持久,远远比不上法海师弟的三元同修,堪比境界碾压呢。”法通在一旁笑着捧着话这样说着。
“日后法海师若能突破内气境,那就更了不得了,还要请师弟多多提携呢,不,到时应该叫法海师兄才对,达者为先嘛……”
王重一被这样吹捧着,只能呵呵笑着,口中一直说着‘侥幸’与‘不敢当”的客套话,说这种客套话,感觉比在擂台上打十架还累人。
没等寒暄多久,忽然有几名身着不同院堂服饰,气息明显更为凝练的执事级人物含笑走来,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前十二名僧众。
这些人是来挖人的,败给法海的法河,败给法心的法勤,甚至连败给法净的法钢,更包括法净本人都有人挖。
“法净师弟,随我去戒律堂吧,副堂主有请。”
“法河师弟,你的净水无痕掌练的不错,练的也是菩提心经吧?在净工院当僧头可惜了,可愿来菩提院?”
“法钢师弟,我达摩堂欢迎你这样的硬功,明日可来报道。”
“法勤师弟,你的罗汉伏魔拳练的不错,可以来罗汉堂试一试。”
被点到名字的僧众无不面露惊喜,连忙应诺,随着各自的引路人匆匆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向王重一这位魁首拱手致意。
然而奇怪的是,魁首前三却无人问津。
法心与法通一人是菩提院的人,一个是罗汉堂的人,自然不好去挖。
可法海这个魁首,也无一人上前来相问。
似乎是发现了这点古怪,转眼间,围在王重一身边的人互相看了看,相继散去。
王重一像一个局外人般被晾在原地无人问津。
黄昏的阳光下,演武场的人潮开始散去,喧嚣渐歇。
他握着那枚温润的青玉令牌,独自站在空旷许多的擂台旁,周围残留着方才的喝彩与此刻的冷清所形成的鲜明对比。
无人招揽,魁首的光环似乎并未穿透他身上那层‘三元同修,瓶颈如山’的标签,黄龙寺十五院堂,前四院堂没人来招揽,后六院堂也没来,至于其他四杂役院那就更别说了,都是杂役院,差别不大。
面对此情此景,王重一根本没有生气,站在原地笑了笑。
“真是庸人自扰之。”
言罢,挥了挥僧袍衣袖,转身就要离去。
“法海师弟,留步。”
一道温和声音自身后响起。
王重一面色平静的转身合十:“法元师兄。”
“魁首之位,师弟你确实实至名归,没有水份。”
“那法心菩提心刀虽厉害,却也不会是你对手。”
法元笑道,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些被四堂院执事匆匆带走的僧众背影。
“方才四堂院的人,都没来找师弟?”
王重一摇头:“不错,我也乐得清静。”
法元温和笑着宽慰道:“师弟不必介怀,四堂院自有其规矩,许是觉得师弟还需在火工院多沉淀些时日,安心在此修炼便是,有师兄在,院内资源必不会短了师弟。”
“法元师兄多虑了,法海对此并无介怀,反而觉得留在火工院甚好,澄心舍清静安宁,诸事也熟悉,正是潜心修行打磨根基的好地方,换到别处,未必有这份自在,师兄若无其他吩咐,法海便要先去藏经阁领了奖励,真是有些乏了。”
王重一是真烦了今日风里来的喧嚣,现在只想领了奖励后快点回澄心舍,那小院里的清静,才是他最想要的。
法元点点头,侧身让开道路:“师弟心性豁达,师兄佩服……师弟你若能突破,未来必然前途无量。”
“多谢师兄吉言。”
王重一再次合十一礼,步履从容的向藏经阁方向而去。
法元望着他的背影默默想道。
“此子心性又有精进,三元同修,若能突破那内气境,甚至内力境的鬼门关。”
“那就真是困龙一时蛰伏,只待风云际会,便要一飞冲天,搅动风云!”
“怕也怕对我黄龙寺是祸非福。”
“只是四十余年来,那么多人……”
“可惜了……”
……
王重一路过真智生前居住的小院,他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前进。
黄龙寺藏经阁矗立在后山一片清幽的松柏林中,远离各院堂的喧嚣,古朴的飞檐斗拱在参天古木的掩映下,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檀香与松脂混合的独特气息,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之前远望过无数次,但没资格进去,今天终于可以进去看看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站在藏经阁面前,出示了青玉令牌和身份度牒。
藏经阁一层守阁的是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沉凝如渊的老僧,眼皮耷拉着,仿佛在打盹,气质年纪很像真智生前,显然又是个老怪物。
不过想想就明白,能守藏经阁的老僧不可能一般。
却说这位不知辈份的老僧,此时淡淡的看了一眼王重一,冷淡的开口道。
“何事?”
王重一立马拿出代表魁首的青玉令牌,他也没有一丝动容,似乎早有预料。
只见他慢悠悠地在书册上登记信息,淡声开口道。
“今年的魁首是吧,你可去二层任选功法,限时一个时辰,功法原本不可带出,可凭此牌于偏殿抄录室拓印副本一份,去吧。”
“多谢长老。”
王重一恭敬行礼,这可能又是一位扫地僧,得多尊重点。
“只是长老,弟子想额外贡献一些‘人事’给寺里,还请长老笑纳。”
说着,王重一就从怀中掏出三张一百两的大乾银票递了过去。
这长老没说话,但脸色稍稍温和了些,轻嗯一声,接过三百两银票,手脚麻利快速熟练的放进身侧的两个小盒子里,分成两份,其中一份一百两是他的,两百两是寺里的。
当年迦叶与阿难向唐僧师徒索要人事,孙大圣还不明白,第一次问唐僧,唐僧还说不懂什么规矩,一听到要人事,唐僧立马门里清起来,都说唐僧糊涂蛋,当时可一点都不糊涂,还好言开口道:‘二位尊者,我等远道而来,不曾备得礼物’——那可真是有种红楼王熙凤玲珑八面的即视感。
这就是混过体制的体制僧,说话就是好听。
不过想想唐僧没西行前能名满长安被唐王看中,那会是一般体制僧嘛?
都崇拜孙大圣的厉害,可谁能想到,唐僧的智慧有几人能学会。
后面孙悟空吵着要去找如来佛祖告发,唐僧反而拦住孙大圣,知道这事绝不能闹大……因为他知道两位尊者索要的人事,肯定有一份是如来的。
可能有人要问了。
如来佛祖都这种地位了,为什么还需要人事?
因为老大不需要,小弟们需要啊!小弟的小弟们更需要啊!
又不是杀人放火,更不是破色戒杀戒,如来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