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地上那箱黄金,最终落在了失魂落魄的颜盈身上。
他缓步上前,赤发在风中微扬,龙袍曳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与魅力。
“颜盈,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颜盈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击在她的心弦上。
颜盈娇躯剧颤,猛地抬起头。
那张曾经倾国倾城的脸上,此刻泪痕未干,苍白中带着一丝凄然的红晕,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绝望,有羞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这熟悉声音唤起的、几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痴迷与不甘。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二十年前更加威严、更加强大、也更具魅力的男人,那颗本已死寂的心,竟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挣扎着,用一种极其柔媚又无比哀婉的姿态跪坐起来,仰望着陆九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沿着她光滑的脸颊滚落。
“霸……霸……”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声名狼藉,我知道我让你蒙羞……”
她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白腻,声音愈发柔媚入骨,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试图勾起男人最深处的怜惜与占有欲。
“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她泣声道,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最深的回忆,“这二十年来,我辗转流离,依附于不同的男人,可每当夜深人静,我脑海里浮现的,永远是你!
是你当年睥睨天下的英姿,是你在我耳边的低语……”
“人王他……他给不了我想要的激情!
破军?他不过是个粗鄙的莽夫!
绝无神?他更是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只有你,雄霸!只有你才是我颜盈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我承认,我爱慕虚荣,我贪恋权势,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个男人是你啊!
我不是因为爱权势爱荣华才爱你,而是因为爱你才爱上了权势和荣华!”
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陆九渊的衣角,却又不敢,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姿态柔弱无助到了极点,
配合她那成熟风韵的躯体和不减当年的绝色容颜,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为之动容。
“我知道我错了……”她泪眼婆娑,声音哀婉欲绝,“我不求名分,不求地位,只求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端茶送水的婢女,
只要能日日见到你,感受到你的气息,我颜盈……死也甘心!”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配上她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男人都要心软。
她自信,没有任何男人能真正抗拒这样的深情与柔媚,尤其是面对她这般绝色。
然而,陆九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说完了?”
待颜盈语毕,陆九渊才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既无动容,也无愤怒。
颜盈心头一紧,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她一脸哀婉的说道:“霸……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
陆九渊却不再看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破军。
“破军,你怎么看?”
破军身体猛地一僵,抬头看向陆九渊,又看向颜盈,眼神当中,凶光一闪。
破军瞬间明白!雄霸根本不屑于亲手处理颜盈,而是要借他这把刀!
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徒弟聂风的母亲,他手上不愿意沾血。
这样美丽的女人也能下手,好狠!好绝!好一个借刀杀人!
破军心中寒意更甚,但他知道,他别无选择,若是不做,今天难以活着离开天下会。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
“贱人!满口谎言,去死吧!”
身形一闪,跨步出现在颜盈面前!右手五指并拢,指尖凝聚着一点极致的暗红厉芒,直刺颜盈咽喉!
这一击,快!准!狠!
颜盈甚至没能看清破军的动作,只觉喉间一凉,随即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和窒息感传来。
她那双美眸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似乎还想看向陆九渊的方向,但眼中的光彩已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嗬……嗬……”
她喉咙里发出几声异响,鲜血自那细小的指洞中汩汩涌出,染红了她雪白的颈项。
柔软的身躯晃了晃,随即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香消玉殒。
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终究在她寄予最后希望的男人面前,被她所依附的另一个男人,以最狠辣的方式终结了生命。
破军一击得手,看着颜盈毙命,胸中恶气一出:“雄霸,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你!我帮你解决了!不用谢我!”
“你怎么能杀她?她是我风儿的亲娘啊!”陆九渊似乎刚刚缓过神来,看着破军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一来,让我如何向我徒儿交代?”陆九渊一手挥出,直接将破军打飞二十丈之外。
破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气血翻涌,倒飞二十丈,重重砸在地上,又滑出数丈才勉强停住。
他捂着胸口,惊骇地看向陆九渊,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出手。
“雄霸!你……”他刚想质问,却对上陆九渊那双深邃如渊、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后面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陆九渊缓缓收回手掌,脸上带着一种看似痛心疾首,实则冰冷无比的神情:
“破军,你竟敢在天下会山门前,当着朕的面,杀害风儿的生母!你让朕如何向风儿交代?如何面对朕的徒儿?”
破军闻言,几乎要吐出血来!
明明是你要借刀杀人,此刻却将罪责全推到我头上?他心中怒火滔天,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道:
“雄霸!你……你好卑鄙!”
“放肆!”陆九渊眼神一厉,周身气势再次凝聚,虽未如之前那般铺天盖地,却也足以让破军心惊胆战: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颜盈,就该想到后果!”
他不再给破军辩解的机会,抬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巨力瞬间将破军束缚,他周身穴道被封,狂暴的杀破狼真气如同被冰封,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他整个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这股力量提起,悬浮在半空。
“押入地牢,以玄铁重链锁住琵琶骨,每日只予清水吊命。”
陆九渊对秦霜吩咐,语气不容置疑,“待风儿归来,亲自处置此獠,为母报仇!”
“是,师父!”
两名天下会精锐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动弹不得、眼中充满绝望与怨毒的破军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