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
我和蒂凡妮随着白马一同坠入深潭。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住全身,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
我在深水里死死紧抓着蒂凡妮的手,奋力划水——
潭水比看起来深得多,阳光根本照不到底,四周一片漆黑。
突然,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像是有个无形的漩涡,正拼命把我们往里拽。
“咕噜噜——”
气泡从蒂凡妮嘴里冒出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里满是恐惧,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我腾出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往上游,可水流的力量实在太大。
我们不仅没靠近水面,反而被拖得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
一股更猛烈的暗流从侧面涌来,像只巨蟒般裹挟着我们,猛地往岩壁的方向推去。
我的后背狠狠撞在坚硬的石头上,疼得我眼前发黑,差点松开手。
危急关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水下岩壁上有个黑乎乎的洞口。
我心里一喜,对着蒂凡妮比划着“跟着我”,用尽全力拉着她往洞口游去。
暗流裹挟着我们冲进洞口。
里面是条狭窄的水下涵洞,嶙峋的石头不断划破我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蒂凡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嘴唇已经发紫,显然快要窒息了。
我心急如焚,转头吻住她的嘴,把自己肺里仅存的空气渡给她。
可这点空气远远不够。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软,像一滩没有骨头的水。
“撑住!”
我在心里呐喊,双手奋力往前划。
涵洞忽宽忽窄,有时需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尖锐的石头在我胳膊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不知在水里憋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时,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微光。
“哗啦!”
两人猛地冲出水面,重重地摔在一片湿漉漉的岩石上。
高高的溶洞顶上有一线阳光照射进来,勉强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新鲜空气涌入肺部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舒畅。
缓了好一会儿。
我才猛然想起身边的蒂凡妮,连忙爬过去摇晃她的身体:
“蒂凡妮!蒂凡妮!”
她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已经没了呼吸。
我的心脏瞬间被揪紧,连忙把她平放在岩石上,双手按在她的胸口,用力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
我心里一边数着,一边俯身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蒂凡妮的胸口没有任何起伏,我的手开始发抖,额头上的冷汗滴在她的脸上。
“醒醒啊!蒂凡妮!”
我嘶吼着,加大了按压的力度。
“咳——”
突然,蒂凡妮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潭水。
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我:
“我……我们还活着?”
“活着!我们还活着!”
我激动地把她搂进怀里,声音都在发抖。
蒂凡妮靠在我的胸口,听着我有力的心跳,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太好了……我们没死……”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
“肯定是保罗和他的哥哥安东尼收买亚历克斯要杀我们!”
“先别管他们,”
我扶着她坐起来,“这里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我们身处一个幽暗的溶洞里。
洞顶悬挂着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水滴顺着石尖滴落,发出“嘀嗒嘀嗒”的清脆声响。
只有一线阳光从顶上照射下来,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
我扶着蒂凡妮走向那片黑暗,摸出裤兜里的防水打火机——
这是我平时随身携带的东西,没想到落水后竟然还能使用。
我在旁边的石桌上摸索片刻,意外碰到一个金属物件,凑近一看竟是盏煤油灯。
拧开灯盖,发现里面还剩大半灯油,连忙用打火机点燃。
橘黄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溶洞里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摆放在中央,旁边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石池,里面的水泛着淡淡的硫磺味——
竟然是个地下温泉!
“这里有人住过?”
我惊讶地打量着四周,煤油灯的光晕在岩壁上晃动,照出斑驳的影子。
石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上面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我伸手擦去灰尘,尝试着打开铁盒。
“咔哒”一声。
铁盒应声而开。
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纸页已经脆得快要碎了,显然有些年头。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煤油灯的光线刚好照亮字迹,上面是用羽毛笔写的英文。
字迹娟秀却有力:
“1785年,我出生在利物浦的一个普通家庭……”
“24岁那年,我娶了心爱的女孩。”
“25岁,我们的儿子托马斯出生了。”
“可就在他三岁那年,被人贩子卡顿抢走了。”
“我疯了一样找了他十年,走遍了欧洲、美洲、亚洲,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1798年,我在亚马逊雨林里发现了第一个宝藏。”
“从那以后,我开始了探险寻宝生涯。”
“我找到了沉没在海底的西班牙舰队,找到了印加帝国的黄金城,找到了华夏的千年古墓……”
“我把所有的宝藏都运到了这个溶洞里,藏在三个暗室中……”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本日记,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两个心愿:”
“一是找到我的儿子托马斯或其后代,告诉他,爸爸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二是找到人贩子卡顿及其后人,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如果有人做到,三重门后的所有宝藏都归他所有。”
“里面有足以买下整个欧洲的金银珠宝,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药丹,有蕴含神秘力量的灵石,还有神器……”
日记写到这里突然中断了,后面的纸页已经残缺不全。
“宝藏,药丹……”
蒂凡妮喃喃自语,眼睛在煤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而我的目光,却被石桌对面的石壁吸引了——
那里有一道紧闭的石门,门旁边有一个圆形的玉石按钮,下面刻着一行英文,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将人贩子卡顿或其后人的血掌按上玉器,即可开启第一道石门…”
“卡顿家族?”
蒂凡妮突然惊呼起来。
“保罗和他哥哥安东尼都姓卡顿!他们就是卡顿家族的后人!”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
“你说什么?”
“我听爷爷说过,保罗的曾祖父就叫卡顿,原来是个臭名昭著的人贩子。”
蒂凡妮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说话间不小心碰到了煤油灯,光晕剧烈晃动了几下。
“安东尼那个郊区小镇警长,竟然是人贩子的后代?!”
她不知道,保罗的哥哥不仅是警长,更是巴黎一个地下黑道组织的头目。
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难怪保罗这么嚣张,原来是祖传的败类!”
我走到石门前,盯着那个玉石按钮,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
“保罗不是卡顿的后人吗?我去把他的手砍下来,就能打开这第一道石门了!”
蒂凡妮看着我眼中的寒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一想到保罗对我们做的一切,又觉得特别解气,点了点头。
我把笔记本放进铁盒收好,转头对她说:
“走吧,我们先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