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总部。
当林羽,手持九龙令,拿着那本黑金名册,回到这里时。
整个镇魔司,都,沸腾了。
赵玄,李虎,以及,所有,从各部,调来的精锐,都,单膝跪地,迎接他们的司主。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今夜,发生的一切,早已,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他们的司主,以,一人之力,压服了,整个京城的,权贵。
斩国舅,挂人头,闯皇宫,面圣君!
桩桩件件,都,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惊天之举!
而现在。
他们的司主,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还,带回了,陛下的,最高授权!
九龙令!
黑金名册!
这,代表着,从今夜起,镇魔司,将,成为,整个大夏,权力最大的,机构!
他们,将,手持利刃,代天行罚!
“都起来吧。”
林羽,走进大堂,将名册和令牌,随手,放在了,主座的桌案上。
“是!”
众人,齐声应道,站起身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赵玄。”林羽,看向,那名,从大理寺调来的,副统领。
“属下在!”赵玄,立刻,上前一步。
“从现在起,镇魔司,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林羽的声音,冰冷,而又,清晰。
“封锁,天启城,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
“任何,企图,强行出城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是!”赵玄,心头一凛,大声领命。
他知道,司主,这是要,关门打狗了!
“李虎。”林羽,又看向,那名,军中调来的百夫长。
“末将在!”李虎,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持我令牌,立刻,去京畿大营。”
林羽,将一块,代表着他自己身份的,镇魔司主令牌,扔给了李虎。
“告诉,京畿大营统帅,王忠。”
“就说,我说的。”
“让他,立刻,点齐三万兵马,将,名册之上,所有,侯爵以上,或者,手握兵权的,府邸,给我,团团围住!”
“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飞出来!”
“末将,遵命!”李虎,接过令牌,激动得,满脸通红。
调动,京畿大营!
这是,何等的,魄力!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场,席卷整个京城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其余人,听令!”
林羽的目光,扫过,大堂内的,所有人。
“今夜,我们,不休息。”
“我,会,将名册上的名字,分发给,你们各个小队。”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如同,万载玄冰。
“天亮之前,将,你们各自名单上的人,或者,人头,带回到这里。”
“反抗者,其家族,满门,皆斩!”
“听明白了吗?”
“明白!”
震天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镇魔-司总部的,屋顶。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杀气。
“很好。”
林羽,点了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那本,黑金名册,缓缓地,翻开了,第一页。
他的手指,在,一排排,名字上,缓缓划过。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罄竹难书的,罪恶。
而今夜。
他,将,亲手,为这些罪恶,画上一个,血色的,句号。
“第一队,赵玄。”
“目标,吏部尚书,王家。”
“第二队,李……”
林羽的声音,在大堂内,不断地响起。
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小队队长,都会,上前一步,从林羽的手中,接过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条。
然后,带着,满身的杀气,转身,离去。
很快。
一队队,身穿黑衣的,镇魔-司成员,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死亡使者。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启城,深沉的夜色之中。
一场,针对,整个京城,权贵阶层的,血腥屠杀。
正式,拉开了,帷幕。
……
吏部尚书府。
尚书,王德海,此刻,正在,书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刚刚,从宫里,得到了消息。
永安侯,死了。
陛下,非但没有,降罪于林羽,反而,给了他,更大的权力。
这个消息,让王德海,如坠冰窟。
他,和永安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永安侯,做的那些,事情,他,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
现在,永安侯倒了。
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王德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走到书桌前,按下了,一个,隐秘的,机关。
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密道。
“只要,逃出天启城,去,黑风山,找到,护法大人,我就,还有活路!”
他,打定主意,转身,就准备,进入密道。
然而。
他,刚一转身。
身体,就,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黑衣,眼神,冷漠如冰的,身影。
正是,赵玄。
“王大人,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玄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德海的心上。
“你…你是谁?”王德海,色厉内荏地,喝道。
“镇魔司,赵玄。”
赵玄,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奉,司主之命。”
“来,取你项上人头。”
刀光,一闪。
一颗,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
……
同样的一幕,在,天启城的,各个角落,同时上演。
兵部侍郎府。
户部主事府。
城防营副统领府。
……
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兵器交击声,响彻了,整个,无眠的,长夜。
镇魔司的黑衣人,就像是,最高效的,收割机器。
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罪恶的,生命。
他们,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向,这个,已经,腐朽的,帝国,宣告着。
一个,全新的,秩序,即将在,鲜血和,死亡之上,建立。
而,缔造这个秩序的人。
此刻,正,独自一人,站在,镇魔司总部的,最高处。
他,俯瞰着,这座,被,杀戮和,鲜血,笼罩的,城市。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知道。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天,蒙蒙亮。
鱼肚白的微光,刺破了天启城一夜的黑暗。
却,洗不净,那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镇魔司总部的广场上,灯火依旧通明。
一队又一队的黑衣人,如同,不知疲倦的鬼魅,从城中各处,返回。
他们,带回来的,不是犯人。
而是一颗颗,还滴着血的,人头。
以及,一张张,被鲜血浸透的,名单。
赵玄,站在广场中央,面色冷峻。
他的脚下,已经,堆积了,超过三百颗头颅。
这些人,在几个时辰前,还是,天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吏部尚-书,是,户部侍郎,是,世家豪族的家主。
现在,他们,都成了,脚下一堆,冰冷的,肉块。
“赵统领。”一名小队长,快步上前,声音沙哑,“第三小队,任务完成。目标,城南李氏,全族一百二十七人,凡在名册者,尽数诛绝。”
“嗯。”赵玄,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那本,黑金名册的,副本。
用朱砂笔,在“城南李氏”四个字上,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下一家。”他,没有丝毫停顿,翻到了,新的一页。
“司主有令,天亮之前,必须,清空第一批名单。”
“是!”那名小队长,拱了拱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亢奋。
他,转身,对着身后,那些,浑身浴血的同僚,低吼道。
“兄弟们,走!去,拜访一下,张侍郎!”
“吼!”
一群,煞气冲天的黑衣人,再次,消失在,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
赵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杀戮,从昨夜,持续到了现在。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亲手砍下了,多少颗脑袋。
也,记不清,听到了多少,绝望的,惨叫和,恶毒的,诅咒。
他,只知道,执行命令。
将,司主划定的,每一个名字,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一开始,他还会,有一丝不忍。
毕竟,那些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刚刚成年的,少年。
但,当他,带队,抄没这些人的府邸,从他们的密室中,搜出,那些,用活人炼制的,邪恶法器,和,记录着,一桩桩,血腥交易的,账本时。
他,心中,最后的那点,怜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权势地位,都,建立在,无数,无辜者的,白骨之上。
镇魔司,不是在,滥杀。
而是在,替天行道。
“赵统領。”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玄,回头一看,是,李虎。
这位,军中出身的百夫长,身上的血腥气,比他,还要浓烈数倍。
他,负责的,是,那些,最难啃的,骨头。
那些,拥有,强大护卫力量的,世家大族。
“李将军,你那边,情况如何?”赵玄,问道。
“陈国公府,三百亲卫,负隅顽抗。”李虎的声音,像铁块一样,又冷又硬,“我,带人,冲杀进去,花了半个时辰。”
“陈国公,自尽了。”
“他的三个儿子,全部,被我,当场格杀。”
“人头,都在这里了。”
他,指了指,身后,几个,巨大的,麻袋。
麻袋的缝隙里,还在,不断地,向外,渗着,暗红色的,血液。
“京畿大营的人呢?”赵玄,又问。
“王忠将军,很配合。”李虎,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三万大军,已经,将,剩下的,几个,国公府和,王侯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插翅难飞。”
“好。”赵玄,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快亮了。”
“是啊,天快亮了。”李虎,也,抬头,看着那片,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
他的眼中,没有,看到希望。
只看到,一片,更加,深沉的,血色。
因为,他知道。
天亮,并不代表,杀戮的结束。
恰恰相反。
这,只是,一个,开始。
白天的杀戮,将会比夜晚,更加,血腥,更加,震撼。
因为,司主,要让,全城的人,都,亲眼看着。
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是如何,像猪狗一样,被,屠戮殆尽的。
……
镇魔司,顶楼。
林羽,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他,一夜未眠。
他,听着,城中,四处响起的,惨叫声。
他,闻着,那,顺着晨风,飘进来的,血腥味。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一个,亲手,掀起了,这场,滔天杀戮的,旁观者。
“司主。”
赵玄和李虎,走上了顶楼,单膝跪地。
“第一批名单,一百三十七家,共计,一千八百二十三人,已,全部,诛杀完毕。”
赵玄,沉声,汇报道。
“嗯。”林羽,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京畿大营,回报。”李虎,接着说道,“镇国公,魏延,集结府中,所有私兵,共计,三千人,在府门前,布下战阵,扬言,要,与镇魔司,决一死战。”
“镇国公,魏延?”林羽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个名字,在,黑金名册上,排在,第一位。
他,是,大夏军方的,第一人。
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可以说,整个大夏军方,有一半的将领,都是,他提拔起来的。
动他,等于,动摇,半个大夏的,军心。
这也是,林羽,把他,放到,白天的原因。
他,就是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来,杀这只,最肥的,鸡。
“他,倒是,有几分骨气。”林羽,转过身,看着两人。
“跳梁小丑罢了。”李虎,不屑地说道,“末将,愿,请命,率领三千镇魔卫,踏平,镇国公府!”
“不。”林羽,摇了摇头。
“杀鸡,焉用牛刀。”
他,从桌案上,拿起了,自己的剑。
“我,亲自去。”
“你们,传我命令。”
“让,王忠,将,三万大军,后撤十里。”
“把,镇国公府的,那片区域,空出来。”
“然后,通知,城中,所有,二品以上的,官员,世家族长。”
“让他们,都,去,现场观礼。”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
“叛国者,是什么下场。”
赵玄和李虎,听到这番话,心神,剧震!
司主,这是要……
一个人,一把剑,去,挑战,三千,精锐私兵,和,一位,战功赫赫的,老国公?
而且,还要,召集,满朝文武,现场观看?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神魔,才有的,气魄!
“司主,三思啊!”赵玄,忍不住,劝道,“那魏延,本身,就是,金丹后期的,强者,他府中的,三千私兵,更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结成战阵,足以,硬撼,元婴修士!”
“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危险?”
林羽,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剑刃。
剑刃,光滑如镜,倒映出他,那双,淡漠的,眼眸。
“对我来说。”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危险’这两个字。”
说完。
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房间内,回荡。
“按我说的,去做。”
赵玄和李虎,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苦笑,和,深深的,震撼。
他们,知道。
一场,足以,载入大夏史册的,惊天大戏。
即将在,天启城,上演。
天,已经,大亮。
但,整个天启城,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
所有的,店铺,都,大门紧闭。
家家户户,都,门窗禁闭,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只有,一队队,身穿黑甲,手持长戈的,京畿大营士兵,在,街道上,来回巡逻。
肃杀的,气氛,笼罩了,整座,雄城。
城中的百姓,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从昨夜开始,城里,就,不断地,响起,惨叫声。
那声音,凄厉,绝望,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然后,他们,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味道,像是,给,整座城市,都,洗了一个,血水澡。
而,那些,消息灵通的,王公贵族,世家大族们,则,更加,恐惧。
他们,已经,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镇魔司,一夜之间,血洗了,上百个,官宦世家。
吏部尚书,没了。
户部侍郎,没了。
陈国公,也没了。
一个个,曾经,在他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连同他们的,整个家族。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这个,权贵圈子里,蔓延。
没有人知道,镇魔司的屠刀,下一个,会,挥向谁。
就在这时。
镇魔司的,新命令,传遍了,全城。
“奉,镇魔司主,林羽之命。”
“所有,在京,二品以上官员,所有,世家族长,立刻,前往,镇国公府外,观礼。”
“一个时辰内,不到者,以,谋逆同党论处,满门抄斩!”
这道,霸道无比的,命令,让,所有接到通知的人,都,懵了。
观礼?
观什么礼?
去,镇国公府外?
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更详细的消息。
镇国公魏延,聚众谋反,镇魔司主林羽,将,亲自出手,前去讨伐。
而他们,这些,朝中的,文武百官,世家族长,竟然,被要求,去,现场观看,这场,讨伐!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把,诛杀国贼,当成,一场,公开的,表演?
那个林羽,到底,想干什么?
羞辱?
示威?
还是,杀鸡儆猴?
没有人知道。
但,没有人,敢,违抗命令。
因为,命令的最后一句,写得,清清楚楚。
不到者,满门抄斩。
于是。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从,一座座,深宅大院中,驶出。
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镇国公府。
……
镇国公府,位于,天启城的,朱雀大街。
这里,是,整个京城,最繁华,最尊贵的地段。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而,镇国公府,无疑是,这条街上,最,显赫的,存在。
它,占地,数百亩,府门前,立着两尊,高达三丈的,白玉石狮,威武不凡。
然而,此刻。
这座,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府邸,却,被,一股,凝重而又,惨烈的,气氛,所笼罩。
府门前,那,宽阔的,广场上。
三千名,身穿,玄铁重甲,手持,百炼长刀的,士兵,结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军阵。
他们,一个个,面容冷峻,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刃。
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铁血煞气,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天空的,云层,都,给搅碎。
这,就是,镇国公魏延的,亲兵。
一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雄师。
军阵的最前方。
一名,身穿,金色铠甲,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手持一杆,方天画戟,傲然而立。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与,身后三千将士的,煞气,融为一体。
仿佛,化作了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
他,就是,大夏军方的,定海神针。
镇国公,魏延。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几个,同样,身披重甲的,中年将领。
他们,都是,魏延的儿子。
也都是,在军中,身居高位的,悍将。
“父亲,那些,朝中的,软骨头,都来了。”
魏延的长子,魏峰,看了一眼,远处,那些,陆续赶到的,马车,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哼,一群,只知道,摇尾乞怜的,废物。”
魏延,冷哼一声,连,头都,没有回。
“他们,是来看,我们魏家,笑话的。”
“也是来看,那个,黄口小儿,是如何,死在,我们父子,戟下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父亲说的是!”魏峰,大声应道,“区区一个,镇魔司主,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敢,来挑衅我们,镇国公府的威严?”
“今日,就让他,有来无回!”
“让他,知道,我大夏的江山,是,靠谁,打下来的!”
“没错!杀了他!为,永安侯报仇!”
“杀了他!清君侧!诛国贼!”
其他的几个儿子,也,纷纷,怒吼起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
反而,充满了,一种,即将,开赴战场的,兴奋和,疯狂。
魏延,很满意,自己儿子们的,表现。
这,才是,他魏家的,种。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那条,空无一人的,长街尽头。
他在等。
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他,承认,自己,小看了那个叫林羽的。
他,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会,如此酷烈,如此,不留余地。
一夜之间,就,将,他们在京城,布置多年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是,那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他魏延,戎马一生,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他,就不信。
凭他,金丹后期的修为。
凭他身后,这三千,足以,抗衡元婴的,百战死士。
还,杀不死,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今天,他,不仅要杀林羽。
他,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向,所有人,宣告。
他魏家,才是,这大夏,真正的,擎天之柱!
谁,敢动他魏家,谁,就要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的,那些,观礼的,官员和,族长们,已经,全部到齐。
他们,远远地,站在,警戒线之外,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这边,张望。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
有,紧张,有,期待,有,幸灾乐祸。
他们,都想看看。
这场,新贵与,旧勋之间的,巅峰对决,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
终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
他,走得很慢。
一步,一步。
仿佛,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
他,没有,带一兵一卒。
就,那么,孤身,一人,一剑。
朝着,那,杀气冲天的,三千军阵,缓缓地,走了过来。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刻。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之上。
风,停了。
云,也,停了。
只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嗒…嗒…嗒…”
每一下,都,像是,敲响的,丧钟。
魏延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走来的,年轻人。
从对方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
那个人,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却,像是,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你,就是林羽?”
魏延,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催动,灵力,发出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暴喝。
声音,滚滚如雷,传遍了,整个,朱雀大街。
林羽,停下了脚步。
他,在,距离军阵,百丈远的地方,站定。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身穿金色铠甲的,老将。
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镇国公,魏延。”
“黑金名册,第一页,第一个名字。”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魏延,听到林羽的话,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不屑和,张狂。
“黄口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问老夫的罪?”
“老夫,为大夏,镇守边疆,浴血奋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待着呢!”
“老夫,一生,忠君报国,功勋卓著!”
“你,一个,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阉党酷吏,有什么资格,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广场上空,回荡。
身后的,三千将士,也,齐齐,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诛国贼!清君侧!”
“诛国贼!清君侧!”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整个天穹,都给,掀翻。
远处的,那些,观礼的,官员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心惊胆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对抗了。
这,是,赤裸裸的,兵变!
镇国公魏延,这是要,造反啊!
林羽,面对着,这,足以让,山河变色的,滔天煞气。
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状若疯魔的,老将。
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忠君报国?”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嘶吼。
“你,所谓的,忠君报国,就是,勾结‘拜魔教’,用,边关将士的,血肉和,灵魂,来,饲养,你那所谓的,‘血煞魔功’吗?”
“你,所谓的,功勋卓著,就是,将,数十万,忠心耿耿的,袍泽,当成,你,晋升元婴的,祭品吗?”
此话一出。
魏延,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了。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成了,一个,危险的,针尖。
一股,比刚才,还要,恐怖十倍的,杀意,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失声,惊呼。
这件事,是,他,心中,隐藏得,最深的,秘密!
除了,拜魔教的,那位,护法大人,和,他自己,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林羽,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看来,我,又说对了。”
林羽,看着他,那副,震惊骇然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魏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哈哈……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
魏延,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再次,狂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玉石俱焚的,疯狂和,狰狞。
“没错!那些,废物,就是,老夫杀的!”
“他们,能成为,老夫,踏上,通天大道的,垫脚石,是他们的,荣幸!”
“林羽!既然,你知道了,老夫的秘密!”
“那,今天,你就,更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林-羽。
“全军!听令!”
“结!血煞战阵!”
“吼!”
三千将士,齐声,怒吼。
他们,身上的,玄铁重甲,瞬间,亮起了,一道道,妖异的,血色符文。
一股股,精纯的,气血之力,从他们的体内,被,强行抽出,汇聚到,半空之中。
转眼间。
一个,由,纯粹的,血煞之气,凝聚而成的,巨大血云,就,笼罩了,整个,广场。
血云之中,鬼哭狼嚎,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痛苦地,嘶吼。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从,血云中,散发出来。
让,远处的,那些,观礼者,一个个,都,感觉,呼吸困难,神魂,都在,战栗。
“林羽!能,死在,老夫的,‘血煞战阵’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魏延,沐浴在,那片,血云之中,整个人的,气势,都在,节节攀升。
他,那,金丹后期的,修为,在,战阵的加持下,竟然,隐隐,触摸到了,元婴期的,门槛!
“给我,死来!”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手持方天画戟,朝着林羽,爆射而来!
人未至,戟先到!
那杆,方天画戟,在,血煞之气的,灌注下,变得,血红一片。
戟尖,划破长空,带起一道,长达数十丈的,血色匹练,仿佛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这一击的威力,已经,无限接近于,真正的,元婴一击!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击。
林羽,终于,动了。
他,没有,后退。
也没有,闪避。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璀璨的,金色剑光,冲天而起!
那剑光,并不,如何,浩大。
甚至,有些,纤细。
但是。
当,那道,金色剑光,出现的刹那。
天地间,所有的,光芒,仿佛,都,黯然失色。
那,笼罩在,广场上空的,血色煞云,在,接触到,金色剑光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烈日的,冰雪。
发出了,“滋滋滋”的,刺耳声音,被,飞速地,净化,消融!
“这…这是什么剑法?!”
魏延的眼中,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从那道,金色的剑光中,感觉到了一股,至刚至阳,斩灭一切的,恐怖剑意!
那股剑意,仿佛,是,他那,阴邪的,血煞魔功的,天生克星!
他,想,收回攻势。
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羽,只是,随手,向前,一挥。
那道,金色的,剑光,便,轻飘飘地,迎向了,那道,血色的,戟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
两者,相触的瞬间。
就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了,牛油之中。
那道,气势滔天的,血色戟芒,在,金色剑光的面前,没有,起到,丝毫的,抵抗作用。
被,轻而易举地,从中,剖开,然后,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
而,那道,金色的剑光,在,斩碎了戟芒之后,威势,不减分毫。
继续,朝着,魏延,斩了过去!
“不!”
魏延,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拼命地,将方天画戟,横在胸前,试图,抵挡。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那杆,陪伴了他,一生的,上品灵器,方天画戟,如同,朽木一般,被,一分为二。
紧接着。
剑光,划过了,他的身体。
魏延,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前,那道,细细的,血线。
血线,从他的,额头,一直,蔓延到,他的,胯下。
“怎…怎么…可能……”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几个,不甘的,音节。
然后。
他的身体,从中间,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镇国公,魏延,死。
一剑,秒杀。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震撼性的一幕,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三千,血煞战阵,也,因为,主将的死亡,而,瞬间,崩溃。
所有的士兵,都,口喷鲜血,萎靡在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林羽,收剑,入鞘。
他,看都,没有看,魏延那,两片,凄惨的尸体。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已经,被吓傻了的,魏延的儿子,身上。
“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
却,像,死神的,宣判。
“魔鬼!你是个魔鬼!”
魏峰,看着,自己父亲,那,被,整齐劈开的,尸体,终于,从,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双目,赤红如血。
“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他,举起手中的,长刀,不顾一切地,朝着林羽,冲了过去。
他,身旁的,几个兄弟,也,同样,被,仇恨和,疯狂,冲昏了头脑。
他们,咆哮着,嘶吼着,如同,几头,受伤的,野兽,发动了,自杀式的,冲锋。
“不知死活。”
林羽,口中,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
他,甚至,连剑,都,没有再拔。
只是,伸出了,右手,食指,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魏峰,轻轻地,一点。
“咻!”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金色剑气,从他的指尖,一闪而逝。
冲在最前面的,魏峰,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眉心处,多出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血洞,前后通透。
他,脸上的,狰狞表情,还,凝固着。
但,眼中的,神采,却,在,迅速地,消散。
“砰。”
他,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激起,一片,尘土。
一指,点杀。
剩下的,几个,魏家子弟,看到这一幕,冲锋的,脚步,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们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们,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跑!”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转身,就想,逃回,府内。
然而。
他们,刚一转身。
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禁锢住了。
根本,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衣的,死神,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来。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愿意,交代一切!”
“饶命啊!我们,也是,被我父亲,逼的!”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求饶声,此起彼伏。
刚才,那份,悍不畏死的,勇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羽,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没有,理会他们的,哀嚎。
他,只是,抬起了手。
然后,轻轻地,向下一按。
“噗!噗!噗!”
几声,沉闷的,血肉爆裂声。
那几个,刚才还,活生生的,魏家将领,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成了,一滩滩,模糊的,肉泥。
做完这一切。
林羽,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那,三千名,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意的,魏家私兵。
又,扫过,远处,那些,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气势恢宏的,镇国公府的,大门之上。
“凡,魏氏一族,皆为,叛逆。”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威严,传遍了,整个,朱雀大街。
“镇魔司,听令。”
“踏平,此府。”
“府中,上下,无论男女老幼,鸡犬不留!”
“是!”
不知何时,赵玄和李虎,已经,带领着,大批的,镇魔司成员,出现在了,广场的,四周。
他们,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然后,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朝着,那座,已经,敞开了大门的,国公府,涌了进去。
很快。
府内,就传来了,各种,凄厉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哭喊声。
一场,针对,百年勋贵家族的,灭族之战,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前,血淋淋地,上演了。
那些,观礼的,官员和,族长们,一个个,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他们,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黑衣青年。
感觉,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尊,从,九幽地狱,走出的,杀神。
狠。
太狠了。
杀人,还要,诛心。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斩杀国公,屠其满门。
这是,何等,酷烈,何等,霸道的,手段!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位,新任的,镇魔司主,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他是,真的,要,用,最血腥的,方式,来,清洗,整个,天启城。
任何,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连同,整个家族,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林羽,没有,再去看,那座,正在,迅速变成,人间地狱的,府邸。
他,知道,里面的,结局,已经,注定。
他的目光,反而,投向了,镇国-公府,深处的,某个方向。
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一股,隐晦而又,强大的,气息,从,那个方向,传来。
那股气息,充满了,阴冷,邪恶,和,死亡的味道。
比,之前那个,万相宗的使者,和,这个,修炼了魔功的,魏延,都要,强大得多。
那,应该,才是,拜魔教,隐藏在这里的,真正,底牌。
“看来,还有一条,大鱼。”
林羽,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
他,就出现在了,镇国公府,最深处的一座,祠堂之前。
这座祠堂,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林羽,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股,邪恶的气息,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吱呀——”
门内,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尸臭和,血腥味。
祠堂的正中央,没有,供奉魏家的,列祖列宗。
而是,摆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血色肉茧。
那肉茧,还在,一下一下地,有规律地,跳动着。
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
无数,黑色的,血管,从,肉茧上,延伸出来,连接着,祠堂的,四面八方。
而在,肉茧的下方,则是一个,由,无数,人类的,骸骨,堆积而成的,祭坛。
祭坛的周围,还,躺着,十几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
他们,都是,魏家的,核心子弟。
他们的,心口,都被,剖开了。
心脏,不翼而飞。
他们的,鲜血和,生命精华,正,通过,那些,黑色的血管,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那个,巨大的,肉茧之中。
“桀桀桀……”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从,那肉茧中,传了出来。
“不错,不错。”
“不愧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
“这,气血的质量,就是,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废物,要,高得多。”
“再来,几个,这样的,祭品,本座的,‘血魔真身’,就,可以,大成了!”
那个声音,充满了,贪婪和,得意。
“可惜。”
一个,平淡的,声音,打破了,祠堂内的,诡异气氛。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林羽,迈步,走了进来。
“嗯?”
肉茧内的,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轻咦。
“竟然,还有人,能,找到这里?”
“有点意思。”
“你是谁?”
“杀你的人。”林羽,淡淡地说道。
“杀我?哈哈哈哈!”那个声音,再次,狂笑了起来,“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本座,乃是,拜魔教,三十六护法之一,血屠护法!”
“你,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也敢,在本座面前,口出狂言?”
“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那个,巨大的,血色肉茧,猛地,爆裂开来!
漫天的,血浆,和,碎肉,四处飞溅。
一个,身高,超过一丈,浑身,覆盖着,暗红色,角质层,青面獠牙,背后,还长着一对,腐烂肉翼的,恐怖魔物,出现在了,林羽的面前。
一股,属于,元婴后期的,恐怖魔威,席卷了,整个祠堂!
“本来,还想,再,多吸收一点,养分。”
那,血屠护法,扭了扭,自己,狰狞的,脖子,发出了,骨骼爆响的,声音。
“不过,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本座,就,提前,享用一下,你这顿,美味的,大餐吧!”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獠牙,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他,看着林羽,就像,在看,盘中的,一道,美味佳肴。
“老夫,等你很久了。”
林羽看着眼前这个,卖相,极其,丑陋的,怪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体内,蕴含着,一股,非常,精纯的,魔气。
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的,‘万古不灭魔体’,在,突破到,第三层之后,就,一直,停滞不前。
就是因为,缺少,足够,高质量的,魔气,来,作为,修炼的,资粮。
眼前这个,所谓的,血屠护法,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是吗?”
林-羽,笑了。
“巧了。”
“我,也,等你很久了。”
“等我?”
血屠护法,听到林羽的话,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张,丑陋的,魔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残忍的,笑容。
“有意思的,小家伙。”
“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也好。”
“本座,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的话音,刚落。
他的身影,就,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
他,就出现在了,林羽的,面前。
一只,覆盖着,暗红色角质层,指甲,如同,利刃一般,尖锐的,魔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狠狠地,抓向了,林羽的,天灵盖!
这一爪,快到了极致!
也,狠到了极致!
他,仿佛已经看到,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脑袋,像西瓜一样,被他,捏爆的,血腥场面。
然而。
想象中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
在那只,魔爪,即将,触碰到,林羽头皮的,瞬间。
一只,白皙的,甚至,有些,秀气的手掌,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什么?!”
血屠护法,瞳孔,猛地,一缩。
他,那足以,撕裂金铁的,全力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就,挡住了?
他,想,抽回手。
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只,烧红的,铁钳,死死地,箍住了一样。
不仅,动弹不得。
一股,灼热的,刺痛感,还,顺着,他的手臂,飞速地,蔓延开来。
“滋滋滋……”
一阵,青烟,从,两者接触的地方,冒起。
伴随着,一股,烤肉的,焦糊味。
血屠护法,惊骇地,发现。
自己,那,坚不可摧的,魔躯,在,对方的手掌下,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正在,飞速地,被,消融,腐蚀!
“这…这是什么力量?!”
他,惊恐地,叫了起来。
“只是,一点,小手段而已。”
林羽,看着他,那副,震惊的表情,淡淡地说道。
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火焰。
那火焰,看起来,并不,如何,炽烈。
却,散发着一股,至刚至阳,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正是,林羽,许久未用的,太阳真火。
“你的魔,太弱了。”
林羽,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就这点程度,也敢,自称,护法?”
说完。
他,抓住血屠护法手腕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血屠护法那,比,精钢还要,坚硬的,手臂,竟然,被林羽,硬生生地,给,捏断了!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血屠护法的口中,爆发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混账东西!你,竟敢,伤我!”
他,剩下的,那只,完好的,左爪,凝聚起,一团,浓郁的,血色魔气,化作一个,狰狞的,骷髅头,不顾一切地,朝着林羽的胸口,轰了过去!
“血魔噬心咒!”
这是,他,最强的,单体攻击魔功!
足以,瞬间,腐蚀掉,一名,元婴后期修士的,肉身和,神魂!
林羽,看都,没看。
他,随手,一拳,迎了上去。
他的拳头上,依旧,燃烧着,金色的,太阳真火。
“砰!”
拳头,和,血色骷髅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爆炸。
那,狰狞的,血色骷髅头,在,接触到,林羽拳头的,瞬间,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然后,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被,那金色的火焰,瞬间,点燃,净化,消弭于,无形。
“不可能!”
血屠护法,彻底,被,眼前的一幕,给,颠覆了,认知。
他,引以为傲的,魔功,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不是,金丹期吗?
为什么,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你的,底牌,都,用完了吗?”
林羽,一拳,击溃了对方的攻击,得势不饶人。
他的身影,瞬间,欺近,来到了,血屠护法的,面前。
然后,一记,简单,直接的,膝撞!
狠狠地,顶在了,血屠护法的小腹上!
“轰!”
这一撞,仿佛,有一座,太古神山,狠狠地,撞了上去。
血屠护法那,庞大的,魔躯,猛地,一弓,变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
他,身后,那对,腐烂的,肉翼,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震得,寸寸碎裂!
他,张开嘴,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团团,破碎的,内脏。
“现在,轮到我了。”
林羽,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一把,掐住,血屠护法的,脖子,将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扔垃圾一般,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轰隆!”
整个祠堂,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
血屠护法,躺在坑底,浑身的,骨骼,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他,彻底,被打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
自己,堂堂,元婴后期的,血魔真身,怎么会,被一个,人类修士,如此,摧枯拉朽般地,碾压?
“不…我不信!”
他,从坑底,挣扎着,爬了起来,眼中,充满了,血色的,疯狂。
“这是你逼我的!”
“血魔解体大法!”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那,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魔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鼓起!
一股,毁灭性的,恐怖能量,在他的体内,疯狂地,酝酿!
他,要,自爆!
一个,元婴后期强者的,自爆,足以,将,方圆十里之内,夷为平地!
他,要,拉着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一起,同归于尽!
然而。
林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在我面前,你,连,自爆的资格,都没有。”
他,伸出手,对着,正在,疯狂膨胀的,血屠护法,虚空,一握。
“空间,禁锢。”
瞬间。
血屠护法,周围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琥珀。
他,那,即将,爆开的,身体,连同,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都被,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分毫。
“怎…怎么会……”
血屠护法的眼中,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绝望。
空间法则!
这个年轻人,竟然,掌控了,连,化神期的,大能,都,难以,触及的,空间法则!
他,到底,是谁?!
“你的魔,不够看。”
林羽,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不过。”
“你的,这身,魔气,我,倒是,很感兴趣。”
他,伸出手,按在了,血屠护法,那,鼓胀得,如同,皮球一般的,脑袋上。
“万古不灭魔体,开!”
“吞噬!”
“轰!”
一股,霸道无比的,吞噬之力,从林羽的掌心,爆发出来!
血屠护法,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魔气,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朝着,对方的,手掌中,涌去!
“不!我的力量!我的魔气!”
他,发出了,惊恐的,嘶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地,流逝。
而,对方身上的,气息,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节节攀升!
“原来如此……”
“你…你也是…‘魔’……”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他,最后的,猜测。
然后。
他,那庞大的,身体,迅速地,干瘪,枯萎。
最终,化作了,一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拜魔教,血屠护法,死。
神魂俱灭,连,一丝,能量,都没有,留下。
林羽,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
万古不灭魔体,第三层,圆满。
距离,第四层,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一个护法,就有如此效果。”
“那么,你们的,堂主,宗主,又该,是何等的,美味呢?”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空。
看向了,那座,名为,黑风山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祠堂,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
林羽,从那片,混杂着血肉与碎骨的,狼藉中,缓步走出。
他身上的黑衣,纤尘不染。
仿佛,刚才那场,吞噬了一个元婴后期魔头的,战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饭后消遣。
祠堂之外,镇国公府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已经,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镇魔司成员,那,冰冷的,执行命令的声音。
“西院,清理完毕!”
“东厢,没有活口!”
“地牢发现暗格,里面,关押着数十名,被抽干了气血的,平民!”
赵玄和李虎,快步,迎了上来。
他们,看到林羽,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司主!”两人,单膝跪地。
“府内,魏氏一族,三百七十二口,已,全部诛杀!”赵玄,沉声汇报道。
“很好。”林羽,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越过两人,看向,广场之外,那些,依旧,呆立在原地的,文武百官。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
此刻,一个个,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林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从,远古洪荒中,走出的,绝世凶兽。
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司主,这些人,如何处置?”李虎,顺着林羽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在他看来,这些人,能被召集到这里,本身,就说明,他们,或多或少,都与魏延,有所牵连。
不如,一并杀了,干净。
林羽,却,摇了摇头。
“不急。”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
“嗒…嗒…嗒…”
沉闷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
那些,官员和族长们,看到他走来,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林…林司主…”
一个,穿着,御史官服的,老者,鼓起了,毕生的勇气,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他,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张承。
以,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而著称。
“镇国公,谋逆,罪该万死。”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但…但是,府中,尚有,妇孺老幼…”
“稚子无辜,司主,如此,行灭族之事,有伤,天和…”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当他,对上,林羽那双,淡漠的,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眸时。
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愤怒。
没有,杀意。
只有,一片,无尽的,虚无和,冰冷。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与,路边的,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在,教我做事?”
林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下官…下官不敢…”张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冷汗,就浸透了他的,后背。
“不敢?”林-羽,轻笑了一声。
“我,奉,陛下之命,清理国贼。”
“名册之上,皆为,乱党。”
“乱党,不分老幼,只分,该杀,与,不该杀。”
“你觉得,他们,不该杀?”
“我…”张承,语塞。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说什么?
说,那些人,是无辜的?
在,镇魔司,那,如山的铁证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羽,没有,再理会他。
他,从,这群,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权贵中间,穿行而过。
他,所过之处。
人群,自动地,向两旁,分开。
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
没有一个人,敢,阻挡他的,道路。
他,径直地,走到了,广场的,最前方。
他,看着,远处,那座,巍峨的,皇城。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诸位。”
“你们,今天,看到的,只是一个,开始。”
“陛下,给了我,一柄刀。”
“这柄刀,就是要,斩尽,天下,一切,魑魅魍魉。”
“斩尽,一切,敢于,将爪子,伸向,大夏子民的,妖魔鬼怪。”
“你们,可以,害怕。”
“可以,恐惧。”
“但是,最好,把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跟你们,讲道理。”
“我的刀,很快。”
“快到,在你们,动歪心思的,下一个瞬间,你们的,人头,可能,就已经,落地了。”
说完。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赵玄。
“下一家。”
赵玄,立刻,会意。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本,黑金名册。
翻到了,新的一页。
然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高声,念了出来。
“当朝相国,刘承风。”
“勾结邪教,以,万民精血,炼制,延寿丹。”
“其罪,当诛!”
“其族,当灭!”
当,“刘承风”这三个字,从赵玄的口中,念出时。
在场的所有官员,脑袋,都,“嗡”的一下,炸了。
如果说,诛杀镇国公魏延,是,斩断了,大夏军方的,一根,擎天之柱。
那么,动当朝相国刘承风,就等于,要,挖掉,整个,文官集团的,心脏!
刘承风,是谁?
三朝元老,帝王之师。
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他,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楷模和,领袖!
是,大夏文官集团,公认的,泰山北斗!
林羽,他,疯了吗?
他,杀了魏延,还要,再杀刘承风?
他,是想,将,大夏的,文武基石,在一天之内,全部,敲碎吗?!
“林羽!你,安敢如此!”
人群中,一个,同样,穿着相国府官袍的,中年官员,面色涨红地,冲了出来。
他,指着林羽,怒吼道:“相国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清廉如水!岂容你,这等,鹰犬,肆意污蔑!”
“你,这是,矫诏!是,公报私仇!是,意图,霍乱朝纲!”
“我,要去,面见陛下!我,要,弹劾你!”
然而。
他,话音,未落。
一道,金色的,剑气,一闪而逝。
“噗嗤。”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喷洒了,周围人,一脸。
林羽,缓缓地,收回了,并拢的,剑指。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
“我说了。”
“我的刀,很快。”
他,没有,再看,那些,已经,被,彻底吓傻了的,官员。
他,转身,朝着,朱雀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相国府的,所在。
赵玄和李虎,立刻,带着,镇魔司的,人马,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和,一群,在,风中,凌乱的,文武百官。
他们,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天。
要,彻底,变了。
相国府,与镇国公府的,金戈铁马,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高墙大院,没有,森严的守卫。
只有,一泓,清可见底的,池水。
几丛,随风摇曳的,翠竹。
和,一座座,古朴雅致的,亭台楼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
这里,是,整个天启城,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也是,大夏文官集团的,精神象征。
然而,此刻。
这份,持续了,数百年的,清雅和,宁静,被,一阵,整齐而又,冰冷的,脚步声,彻底,打破了。
林羽,带着,镇魔司的,数百名,黑衣卫,出现在了,相国府的,门前。
他们,身上,那,还未干涸的,血腥气,和,冲天的,煞气。
与,这里,清幽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汁,滴入了,一碗,清澈的,泉水之中。
瞬间,就,污染了,所有。
府内的,仆人和,护卫,看到,这群,煞神,降临。
一个个,都,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
林羽,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直地,朝着,府邸的最深处,那座,名为“问心堂”的书房,走去。
他,能感觉到。
整座府邸,最强的,一道气息,就在那里。
很快。
他,就来到了,书房之外。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
一个,身穿,素色儒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跪坐在,书案之后。
他的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一壶,刚刚,沏好的,新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外,那,黑压压的,一群杀神。
也没有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有,一种,看透了世事的,平静和,淡然。
他,就是,当朝相国,刘承风。
“林司主,来了。”
刘承风,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林羽,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老夫,已经,等你多时了。”
“请坐。”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仿佛,林羽,不是,来,抄家灭族的,刽子手。
而是一位,前来,品茶论道的,忘年之交。
林羽,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从容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这个人,有点意思。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林羽,淡淡地问道。
“知道。”刘承风,点了点头,亲手,为林羽,斟了一杯茶。
“镇国公府的,动静,那么大。”
“老夫,就算,是个聋子,也,该听见了。”
他,将茶杯,轻轻地,推到了,林羽的面前。
“林司主,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
“当真是,少年英才,国之栋梁。”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赞赏。
“不过。”他,话锋一转。
“司主,今日,杀魏延,灭其族,老夫,无话可说。”
“他,通敌叛国,罪有应得。”
“但是,司主,千不该,万不该,将,屠刀,挥向,我相国府。”
“挥向,老夫。”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老夫,执掌相印,三十余载,自问,上,无愧于君王,下,无愧于黎民。”
“司主,仅凭,一本,不知真假的,名册,就要,将老夫,打为,乱党。”
“还要,灭我满门。”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霸道,太过,草率了吗?”
“你,就不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你,就不怕,动摇了,我大夏的,国本吗?”
他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一种,浩然正气。
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
而林羽,则是一个,滥杀无辜的,酷吏。
“说完了?”
林羽,等他,说完,才,缓缓地,开口。
“说完了。”刘承风,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说完了,就,上路吧。”
林羽的声音,依旧,平淡。
刘承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看着林羽,眉头,微蹙。
“看来,司主,是,不准备,与老夫,讲道理了。”
“道理?”林羽,笑了。
“我,就是道理。”
“我的刀,就是道理。”
“你,所谓的,清廉如水,就是,将,从,那些,被抄家的,官员府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换成,一枚枚,用,上万名,无辜少女的,精血,炼制而成的,‘血灵丹’,来,为你,延续,那,早已,该腐朽的,性命吗?”
林羽,每说一个字,刘承风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当,林羽,说完,最后一句话时。
他,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你…你……”
他,指着林羽,手指,剧烈地,颤抖着。
他,怎么也,想不通。
这件事,做得,如此隐秘。
除了,他和,拜魔教的,那位堂主,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林羽,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又说对了。”
林羽,看着他,那副,伪装被,彻底撕碎后,露出的,惊骇和,怨毒。
他,随手,一挥。
一张,金色的,大网,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既然,相国大人,这么喜欢,讲道理。”
“那,我就,给你一个,讲道理的机会。”
他,转过身,对着,门外的,赵玄,说道。
“把,相国府,所有,男丁,都,带到这里来。”
“是!”赵玄,领命而去。
很快。
相国府内,上至,刘承风那,几个,同样,在朝为官的,儿子。
下至,刚刚,学会走路的,垂髫小儿。
共计,一百三十余口,男丁,全部,被,押送到了,书房之外的,庭院之中。
他们,一个个,面带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刘承风的长子,当朝的,礼部侍郎,刘瑾,看着,那个,被困在书房内的,父亲,焦急地,喊道。
刘承风,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林羽。
他,已经,猜到了,林羽,想做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你不能这么做…”他,嘶声,力竭地,吼道。
林羽,没有,理会他。
他,走到了,庭院之中。
他,随手,指向了,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男童。
“你,过来。”
那男童,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要怕。”林羽,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脸上,露出了一抹,堪称“和善”的,笑容。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只要,回答我。”
“我就,放你走。”
他,指了指,书房内,那个,状若疯魔的,刘承风。
“他,该不该死?”
男童,被吓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林羽,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了,另一个,看起来,有,十几岁的,少年面前。
“你来回答。”
那少年,看着林羽,那双,淡漠的,眼睛,吓得,双腿,都在打颤。
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地,点头。
“该…该死!”
“很好。”林羽,点了点头。
然后。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他,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那个,少年的,天灵盖上。
“咔嚓。”
一声,轻响。
少年的脑袋,如同,一个,被捏碎的,西瓜,轰然,爆开。
红的,白的,溅了,周围人,一身。
“你…你不是说,回答了,就,放过他吗?!”刘瑾,目眦欲裂地,吼道。
“我是说,放他走。”
林羽,转过头,看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送他,上路。”
“不也是,一种,放他走吗?”
魔鬼!
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这一刻。
所有,刘家的子弟,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念头。
“现在。”
林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还有谁,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整个庭院,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既然,没人回答。”
林羽,点了点头。
“那就,都,去死吧。”
他的话音,刚落。
他,身后,那些,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镇魔司成员,便,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了上去。
一时间。
惨叫声,求饶声,响彻了,整个,相国府。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书房内。
刘承风,看着,窗外,那,人间炼狱般的,一幕。
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林羽!”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发出一声,怨毒无比的,诅咒。
然后,猛地,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他,要,自绝心脉!
然而。
他的手掌,在,距离自己额头,还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他,不想死。
而是,他,动不了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了他,全身。
“我让你,死了吗?”
林羽,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缓缓地,走到,刘承风的面前。
一只手,按在了他,那,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头颅之上。
“你的,神魂,还有用。”
“不——!”
凄厉的,惨叫声,从,这位,当朝相国的口中,爆发出来。
然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