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到大院门口是下午两点。
谢过司机,拿上自己的帆布包,拎上孙姐给打包的菜,往家属院走去 。
先去春凤家拿钥匙,正好也把这些菜给春凤送过去。
可心在门口和小朋友们玩,看到林夏来了也不玩了,倒腾着小短腿兴奋的跑过来。
亲昵的拉着林夏的手,仰着小脸看着林夏。
好几天都没见到林夏婶婶了,想她了。
林夏没白疼这个小丫头,可心知道跟她亲。
林夏揉了揉招弟的小脑袋,把桶放一边,从包里拿出用油纸包裹的拔丝地瓜,打开,
“可心,看看婶婶给你带了什么。”
哇……
黄灿灿的拔丝地瓜。
这可是小孩子最爱的东西,只有在酒席上才能吃到,可心直勾勾的看着拔丝地瓜,吧唧吧唧嘴。
小馋猫都快流口水了。
林夏把这一包都给她,笑盈盈的说道,
“去和你的小伙伴分着吃吧。”
春凤正坐在院子里做小孩子的衣服,听到林夏的声音,丢下手里的活快步走出来,
“我的个亲娘嘞,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林夏昨天去市里后,春凤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昨晚都没睡好,一个女同志,身边又没个自己人,在市里遇到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有人惦念,是最幸福的,林夏笑容满面的,
“春凤,你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情绪紧张,你看我不好好的吗。”
好好的就好,看林夏脸色很好,心情看着也不错,春凤也放心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院子,春凤回屋给她拿钥匙给她,林夏并没着急走,又和春凤聊了会天。
马上就要离开大院了,挺舍不得她的。
林夏来到大院后交到第一个朋友就是春凤,两人天天一起做衣服,和她在一起比和陆北霆在一起的时间都多,没起过一次争执,比亲姐妹还亲。
只是不知道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她。
春凤要是知道她要离婚以及马上就要搬走的事肯定会担心、会拦着,今天就走不成了。
还是先回去收拾好,等走的时候,再来和她说一声吧。
林夏把桶给她留下,打开盖子,
“春凤,这是孙姐给打包的大席菜,都是在后厨打的,没沾过筷子的,你们晚上热着吃,待会敞开盖子,别捂坏了。”
这个年代,大席菜可是好东西,不仅油水大,而且各种菜折到一起那个味道绝了。
平时谁家办大席,那最后剩的菜都是会折到一起,挨家挨户给送点。
不过那都是汤汤水水的,林夏拎来的这一桶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菜。
春凤哪舍得都留下,
“林夏,我留一碗,晚饭热给可心吃就行,剩下的你带回去。”
“我上午吃席都吃撑了,晚上吃不下了,你就都留着。”
春凤还不知道她待会就要搬走了,晚上根本不会在这吃了。
林夏在春凤家有说有笑的,但回到自己家,情绪不由有些低落。
把包放到卧室,没急着收拾东西, 倚靠在堂屋的门旁,静静的打量这干净整洁的小院。
这是她和陆北霆一起一点点经营起来的家,就要离开了,再看看吧。
花园里花开正艳。
陆北霆知道她喜欢花,出去见到有卖花的,就会买回来几盆。
她和陆北霆说玫瑰花象征着爱情,陆北霆跑了好多地方打听哪有卖玫瑰花的, 最后没买到玫瑰,便买了两株月季栽到了花园里。
菜园里绿意盎然。
那些青菜、韭菜、葱和青椒都是她学着栽的,陆北霆只要回来的早,都会把菜浇一下。
林夏还记得,盖洗澡间那天,好多人都来帮忙很热闹。
那天是她第一次学包饺子,陆北霆看到了,笑她包饺子和困了,都在睡觉呢。
但出锅后,她包的都让他给吃了,一个没剩。
林夏还记得,鸡仔买回来的时候,陆北霆笑她,你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被林夏挥着拳头揍了一顿, 下蛋了你别吃。
每天下班,都要亲一下抱一下,晚抱一会晚亲一会,陆北霆就会撒娇委屈的抱怨林夏根本就不想他。
他做饭的时候,也不让她走远,他说一天不见了,他想一回头一转身就能看到她。
一点点、一滴滴、一幕幕……
这个家里,有太多太多他们的美好的回忆……
可,怎么说爱不爱了呢。
泪水无声滑落……
不行,不能让自己陷入在这种低沉压抑的情绪中,不爱就是不爱了,哪有那么多原因林夏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又去洗了把脸。
多大点事,为一个男人至于吗,哭啥呀,不哭。
该干啥干啥。
林夏回到卧室,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纸笔,在第一行的正中间,认真而郑重的写下五个字:
离婚申请书。
然后洋洋洒洒有写了两行,意思就是,自愿离婚,请求部队尽快批准,加急。
看在奶奶、公公和念念对她都那么好的份上,林夏写的离婚原因是性格不合,没把陆北霆有外遇的事抖搂出来了。
让他保留着个工作,继续做个人吧。
最后在申请书右下角写上申请人的名字。
女方:林夏。
男方,本想给他打个冒号放在那,等陆北霆回来自己填空。
但他和白月光玩的那么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夏离婚心切,不想等,于是便仿照陆北霆的字体大差不差的替他签了个名。
写好名字后还要按手印。
林夏从抽屉里拿出印泥。
先在自己名字上按了个手印,然后再帮陆北霆按。
他的手大,按出来的手印也应该比自己的大。
怎么办?
只要肯动脑筋,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林夏多聪明呀,手指头小但脚指头大呀,她脱了鞋袜,在脚趾的大拇指上涂上一层印泥。
然后往陆北霆的名字上一踩,这不就是他的手印了吗?
一个离婚申请而已,也不会有人大动周章的去验指纹的真伪吧。
再说,她是同意离婚的,陆北霆也是求之不得。
只要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同意离,别人才犯不着管这些闲事。
林夏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帆布包里,待会走的时候,顺手把离婚申请递交到团部那边。
看事不宜迟,快速收拾下东西。
林夏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通通打包,放进空间。
她把自己的衣服拿完,一个衣柜基本上就空了,只有陆北霆的两身衣服和一条内裤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
没给他撕了,算是好脾气的了。
画本、平时看的书、雪花膏、洗漱用品,只要是她的,通通放空间带走。
再去东屋,把缝纫机、锁边机、裁剪台、针头线脑全部收进空间,还有那些给客人做好没送去的衣服,也放进去。
按理说夫妻离婚,所有财产应该一人一半,她应该和陆北霆商量一下,再把这些大件都带走。
但陆北霆可是出轨方过错方,本就应该净身出户,把钱和房子都给带走,也没有他哔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