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俭朴的中医诊所,不算宽敞的诊室,四壁刷成淡蓝色,望一眼顿觉神清气爽。墙上没有锦旗和感谢信,只有一幅郑板桥的竹子,高风亮节,生机勃勃。冲门口摆着一张诊断桌,桌子上摆着脉枕,处方,旁边坐着身穿白大褂的老人。
老中医是个和蔼可亲的奶奶,已经九十岁高龄,耳不聋眼不花,满头银丝,满面红光,真正的鹤发童颜。她从医六十多年,是目前治疗妇女疾病最好的专家,享誉全国。她不收挂号费,不收锦旗感谢信,草药按照进价卖给病人。对于经济困难的患者,她还要倒贴药费、饭费、路费,甚至掏腰包资助!总之,她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不为赚钱,就为良心安慰和职业道德。
老中医望着眼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体瘦削,弱不惊风的老妇女,柔声问道:“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多久了?”这声音,听起来如同三月的春风拂面,又像妈妈温暖的双手。
“我是乳腺癌,不想做手术,听说您治疗这个病很有经验。”
老人慈爱地说:“虽然中医中药可以改变人体内环境,理论上说能够迫使癌细胞停止生长,但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效果不好说,总体治愈的几率并不高。其实,乳腺癌早期手术效果很好,为啥不试试?”
“已经不是早期了,有了转移,我只想看中医。”
“哦,是这样。您有多大年纪,生养了几个儿女?”
“我58岁,没有孩子。”
“张开嘴,让我看一下舌苔。”
“来,挽起袖子,号号脉!”
女人顺从的露出胳膊,放在脉诊上。
老人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您身上皮肤真好,虽然有几个疤痕,比脸面年轻多了!”
然后,她眯起眼睛,全神贯注沉浸在脉搏的跳动中。
“从脉相看,您心事很重,气虚血弱,需要好好调理,服药时间恐怕长一些。”
“没关系,您开方吧!”
“中医认为疾病的发生与情绪密切相关,心情调节很重要,凡事多往好处想,别钻牛角尖,没有过不去的坎。”
“谢谢您。”
“这是一周的药,砂锅煎服,早晚各一次,服完后再来复诊。这是我的电话,有啥不舒服及时和我联系。”
抓完药,她又瞟了一眼排队看病的人,有个年轻的女孩让她心里一惊:“真像玲子啊,那脸庞那眼神,还有那身形,真像!”
晚饭后,保姆把药煎好,她喝了一大碗,味道不是很苦,喝下去之后嘴里还有淡淡的回甘。
这药好像有安神的功效,她刚看了一会书,竟然迷迷糊糊打起盹来。“哎,这几天心事太多,一直没有睡好,早睡应该对病情有利。”自我安慰了一番,她平静的睡着了。
朦胧之中,回到了毒品基地总部。“报告主人,又抓来一个好货。”
她一招手,黑色麻袋打开,露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她很年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恐惧,还透着一丝好奇。
“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声音颤抖着。
“你叫啥,几岁了?”
“我叫玲子,二十岁,还在上学,让我回去吧,我的父母和老师同学一定急坏了!”
“哈哈,这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干大事!”
“你们是毒贩子啊,我不干!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不干?这可由不得你,给我打,狠狠的打!”一阵皮鞭雨点般落下,玲子晕过去了。
“你们四个,待会好好劝劝她。”她对两边站立的女孩子吩咐道,“好生劝说,先不能用药。”
“是”,四个人齐声回答。
玲子醒来后,看见四个年轻的女子围在身边,她们个个都很漂亮,声音温柔动听,像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别固执了。”一个高个子女孩首先开口了。
“我也是学生,三年前被带到这里,你答应吧,少吃皮肉之苦!”第二个说话的是个瘦弱的女孩,两道弯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温柔端庄。
玲子浑身是血,她怒目圆睁,破口大骂:“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坏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玲子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打她的是这四人中最漂亮的女孩,她一把拉下前胸的衣服,露出一片片狰狞的疤痕,“这是烟头烧的,这是烙铁烙的,你也要这样吗!”
玲子目瞪口呆,她吓傻了,使劲的摇摇头,喃喃的说:“不,我不要。”
“不想受罪就乖乖听话。你看我,开始和你一样倔强,最后被注射了海洛因,一辈子都不能戒掉了!”这是第四个女子,皮肤雪白,有一张好看的娃娃脸。
“姐姐,你们怎么不逃走呢?”
“你太天真了,能逃出去吗,十六层保卫,就是变成小鸟也被子弹打下来!”
“别固执了,留下来也好,挣钱多,不愁吃穿,混的好还可以和主人一样威风!”
“主人也和我们一样,被人从外边带来,受了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的苦,最后也只有屈服和顺从啊!”
“要想活命,就得服从!”
“可是我想不通,为啥抓女人?女人没有力气,胆子又小,能干成什么大事呢?”
“这你就不懂了。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请来,只请有知识又聪明的漂亮女人,这有助于打通各种人际关系,开发世界大市场!”
“我明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让我自己静静待一会。”三个女孩走了,只留下娃娃脸的女孩看着她。
“姐姐我口渴,想喝水。”趁女孩转身拿水的空档,玲子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头撞在墙上,**崩出血流如柱,当场死亡!
“你这个女魔头,还我命来!”突然,她看见玲子穿着白裙,披散着头发,满脸是血,她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手臂向她扑来。
玲子的一双手如同一把老虎钳子,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她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微弱,身子逐渐瘫软,双手拼命的挣扎,使出平生力气大叫一声,“啊,饶命!”
她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没有玲子,只有黑魆魆空荡荡的房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一角投射墙上,像一张没有血色的惨白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