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摔掉绳子,双脚落地奋起真追。
这时,女飞贼从院子里的侧门冲出来,一辆红色的敞篷车正好开过来,女飞贼一个子跳进了车里。
“拜拜!”
女飞贼对追上来的赵丰年抛去一个飞吻。
看到女飞贼和她的女同伙开车长扬而去,赵丰年像打了鸡血似的,跳上一辆迎面开来的轿车顶上。
卧槽!真跳上来了。
赵丰年在车顶上摇摇晃晃,他头脑发热,迷迷瞪瞪,已经是骑虎难下背,硬着头皮继续追。
“追你的小子是谁呀?”
敞篷车里,开车的女同伙问女飞贼。
“不知道,他一听到有人喊抢劫就追上来,应该是个便衣。”
女飞贼回答说,她回头看到追她的人已经跳到后面的一辆车顶上,不禁大惊失色。
这小子,这么拼命,肯定是个便衣。
赵丰年双腿打颤,但他还是从这一辆车跳到了另一辆车上,慢慢靠近前面狂奔的红色敞篷车。
这小子,不要命了!
女飞贼摘下墨镜,看到半空中有一张惊世骇俗的脸从她身后的一辆车顶上直扑过来。
“队长!”
女飞贼脱口而出,眼睛睁滚圆,一张粉嫩的俏脸瞬间煞白。
啪!
赵丰年跳到敞篷车的后排坐下,看到女飞贼女一脸的惊异,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邪笑。
老子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特种兵,这都能跳过来,哈哈,爽!
“女飞贼,快把背包给我。”
赵丰年大声喊到。
女飞贼?
队长他竟然不认识她了?
“队长,我是骆冰呀,你认识我了?”
赵丰年一愣,仔细看长发美女那张俏美无铸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这时,开车的女同伙把车停靠在路边,墨镜摘回过头来说:“队长,你看我是谁?”
赵丰年又看到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微黑的脸颊上现出一个健康的小酒窝。
“你是?”
赵丰年大脑一片茫然,这两个女飞贼被他逮住就跟套近乎,就这点伎俩?
“队长,我是乔小麦呀!”
乔小麦,骆冰?
“不认识。”
赵丰年冷冷地说:“别想跟我套近乎,把抢来的东西拿来。”
骆冰和乔小麦面面相觑,队长这是怎么了?
“队长,你失忆了吗?”
骆冰问道,脸上浮现出一丝难掩饰的焦躁。
赵丰年一愣,这都被女飞贼看出来,果然是察言观色的偷盗高手。
“我不是什么队长。”
“你是!”
乔小麦斩钉截铁地说,她认定身后这个人就是她们 ‘毒狼特战队’的队长赵丰年。
“你们别跟我来这一套。”
赵丰年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去夺长女飞贼身后的背包。
“你敢说你不是我们的队长——赵丰年?”
骆冰身体后闪,大声问道。
呃?
被女飞贼说出名字来,赵丰年脸上一阵愕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认识。
“你们是?”
赵丰年沉住气,又问道。
“报告队长,我是骆冰。”
“报告队长,我是乔小麦。”
两个女飞贼向赵丰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赵丰年看了心里一阵激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麦,我们先带队长回去。”
骆冰说着,让乔小麦慢慢开车上路。
赵丰年看到骆冰小脸蛋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一丝红晕,一直回头看他。
“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
骆冰笑了笑,温柔地说:“回家。”
赵丰年看到骆冰一副痴迷的样子,脸上绽开出纯净,绝美的笑容。
“队长,你知道这背包里装的是什么吗?”
骆冰拍拍背包问赵丰年。
赵丰年没看到中年兰商与兰农的交易,只看到背包被骆冰抢走,所以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骆冰看队长回答不出来,笑着说 :“这里面100万人民币。”
什么,一背包的钱?
赵丰年咽了一下口水,这么多的钱对他来人说,绝对是最大的诱惑,胜过一个大美女在他面前跳艳舞。
“是钱,也不行,是别人的东西就得退回去!”
赵丰年拉长着脸,态度明朗。
“队长,你把我们当成女飞贼了吧?”乔小麦笑着问。
“你们不是吗?”
赵丰年嗤之以鼻,脸上带着鄙夷。
“当然不是。”
骆冰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敞篷车驶到郊外松树林边,乔小麦把车停在一栋高级别墅前。
骆冰用电子钥匙打开院门,三人步入走进一片草地,不远处是有一个热气蒸腾的游泳池。
“队长,这是天然的温泉,我们先一起泡个澡吧!”
赵丰年脸上一怔,这女飞贼要玩什么把戏,难道要施美人计?
女飞贼不给他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相信两人的说词的。
这时,骆冰和乔小麦走进旁边更衣室,从里面换一套性感的泳装出来。
两张天使般的笑容,秀发高盘,颈脖白皙,性感的泳装根本裹不住让人喷血的身材。
赵丰年把目光移向远方,拦住两人说道:“背包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队长别急,等苏静初把一盆兰花带回来,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骆冰说的苏静初应该是刚才从花农手里抢走花盆的那个女飞贼。
赵丰年拦不住骆冰和乔小表,一个劲地往后退步,一不留神——
啪!
赵丰年跌进水里,大脑一阵收缩,眼前清澈的温泉水变得浑浊不清,又重现他在浴桶里看到的情景。
赵丰年拼命地划动手臂,把一个个落水的女兵推向岸边,他想看落水人的模样,但水太浑看不清,只觉得一阵昏天暗地的窒息包裹着他…
“队长——”
骆冰和乔小麦跳进水里把赵丰年拉出水面。
噗!
一口池水从赵丰年的嘴里喷射到骆冰的身上。
“队长,你…”
骆冰被赵丰年喷了一脸的水,苦笑地摇摇头,如果不是队长,她早一耳光扇过去了。
“队长,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搓背。”
乔小麦微笑着说,动手去脱赵丰年的衣服。
“不要!”
赵丰年向后游去,他不会被两人的美色所诱惑的,一定要拿回背包。
“队长,你一个大男人穿着衣服洗澡,不觉得难受吗?”
骆冰笑着说,向赵丰年游过去。
“别过来,我自己脱。”
赵丰年摆摆手,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和裤子,扔到岸上。
还是脱衣服洗澡舒服!
赵丰年宽阔的胸膛露在水上,被骆冰和乔小麦两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露出贪婪和膜拜的神色。
“队长,你应该很久没刮胡子了,我去找把剃刀来。”
骆冰说着爬上池边,走向别墅。
赵丰年和乔小麦在水里独处,尴尬地对她笑了笑。
突然,乔小麦沉进水里向他游来。
赵丰年看罢,立即向后逃窜。
乔小麦浮出水面,叫道:“队长,你别跑呀!”
赵丰年心里的疑问没解开,他是没心情在水里跟两个女飞贼戏水的。
这时,院墙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一会儿,一个戴墨镜的短发美女走向游泳池,她手里拿着一盆兰花,看到游泳里有人洗澡,摘下墨镜放慢脚步。
“苏静初,你看这是谁?”
乔小麦对岸上的短发美女问道。
苏静初眼睛一亮,嘴角上扬,问道:“是队长吗?”
看到乔小麦点点头,苏静初惊叫着跑过来,把兰花放在池边,顾不上脱衣服直接就跳进了水里。
尼玛!这不是刚才在兰花市场抢走兰农手里兰花的那个女飞贼吗?怎么一个比一个疯狂?
苏静初穿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灰色的修身裤,泡在水里全变成了半透明。
苏静初水性好,一直游到赵丰年面前才浮出水面。
这时,赵丰年看呆了,鼻血流了出来。
面前的美女像一朵出水芙蓉,她大眼睛清澈透亮,长长的睫毛抖动水珠,手若柔荑肤似凝脂,薄薄的红唇娇嫩欲滴,美得让人晕眩。
“队长,我是苏静初。”
赵丰年愣了片刻,问道:“背包和兰花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苏静初反问道。
“你们大街抢劫,罪不可赦!”
“没那么严重哦。”
苏静初巧笑嫣然,嘴角边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钱和货都被你们抢了,还不严重吗?”
这时,骆冰手拿一把剃刀走到池边。
“小麦,静初,把队长给我按住。”
骆冰跳进水里,乔小麦和苏静初一人抓住一只手臂,已经把队长按到岸边。
“你们三个女飞贼,想干什么?”
赵丰年在水里挣扎着问道,看到骆冰手拿一把雪亮的剃刀,心里不寒而栗。
“队长,别怕,我帮你把胡子剃了。”
“不用。”
骆冰把剃刀扬到赵丰年脖子下面,笑着说:“别动,把眼睛闭上。”
“女飞贼,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想杀人灭口,太可恶了!”
骆冰不再说话,挥刀在赵丰年的脸上仔细地刮胡子。
赵丰年不敢动弹,乖乖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命游荡在冰冷的剃刀边缘。
剃完脸上的胡子,骆冰又剃脖子上的,这下,赵丰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骆冰帮队长剃完胡子,把剃刀放到池边。
这时,赵丰年睁开眼睛,看到骆冰手上的剃刀不见了,立即动手在水里与三个女飞贼打起来。
一时,水花四溅。
赵丰年痛下狠手,却伤不了三个女飞贼一根毫毛。
“队长,你不但失忆了,身手也变迟钝了。”
“少废话,再来!”
“不打了,队长,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对手。”
骆冰说着,拉乔小麦和苏静初飞身跳出游泳池。
看到三个女飞贼从水里跳到半空,溅起一阵水花,赵丰年惊呆了,不服输不行。
这时,骆冰从地上拿起那盆苏静初抢来的兰花,说:“队长,你过来看。”
赵丰年游到池边,骆冰把花盆拿到他面前,把兰花扯掉,刨开上面的一层土,花盆下面是一大贷白色的面粉。
“这下面怎么是面粉?”
赵丰年吃惊地问道,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队长,这不是面粉。”
骆冰冷冷地说,美眸里闪动寒光。
“那是什么?”
赵丰年急急问道,开始感觉得出问题的严重性。
“白粉。”
白粉,那不是毒品海洛因吗?
赵丰年眼前立即闪过一些在特战队时缉毒缴获大量海洛因的画面。
但很快,他又头痛欲裂,摇动脑袋,让眼前的画面消失。
“你们这是阻止了一起毒品交易?”赵丰年忍住头痛问。
“对。”
这时,骆冰,乔小麦和苏静初异口同声应道。
乔小麦递给队长一条浴巾,赵丰年从池里出来,把衣服和裤子搓洗了几下,然后晾晒在更衣室旁边的晾杆上。
骆冰,乔小麦和苏静初三人都换上一套短裙带赵丰年走进别墅。
一楼是个宽敞的健身房,二楼才是客厅。
客厅装修超级豪华,透出一股现代化时尚的气息,松软的米色大沙发摆在正中间,背面墙是一个大型的电子屏幕,前面是宽大的落地窗,窗外的草地和远处的青山映入眼帘。
赵丰年坐到沙发上,用手揉太阳穴。
骆冰走到沙发后面帮队长按摩颈椎,头顶和太阳穴。
“队长,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苏静初坐在赵丰年对面问,她换了一条蕾丝花边的白色短裙,纯情而性感,端庄而撩拨。
“特别好!”
“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呃?
赵丰年打了一个激灵,这外表纯纯的苏静初要带他去房间干嘛?
“好哇!”
赵丰年站起来和苏静初,骆冰和乔小麦一起参观三人的闺房,每个房间的装修风格不同。
骆冰喜欢淡黄色,乔小麦喜欢粉红色,而苏静初喜欢单纯的白色。
“队长,你喜欢哪一间?”
这时,赵丰年仔细看三人裙子的颜色,骆冰是浅黄色的,乔小麦是粉红色的,而苏静初是纯白色的。
粉红色太俗,赵丰年偏爱浅黄色和纯白色,但他没说出来,所以也就没回答苏静初的问题。
在队长注视的目光下,三人自觉地站成一排,对赵丰年露出妩媚的笑容。
“你们干这个多久了?”
三人对望了一下,笑而不答。
“如果我真是你们的队长,你们就听我的,从今天现在开始不要再干这种犯法的事了。”
“犯法?”骆冰问。
“对,就算是黑吃黑也是犯法的!”
“队长,其实你不知道。”乔小麦急忙解释道,“毒品我们都焚烧毁掉,钱我们存到一个集体账号,用于贫困救助。”
听罢,赵丰年心里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三个女飞贼在干些劫富济贫的好事,很有女侠的风范!
“队长,你失忆了,留下来我们请世界上最好的脑部医生给你治疗!”
苏静初说道,一只手搂住赵丰年的手臂。
“对呀,加入我们女侠组织,你还是我们的队长。”
乔小麦也笑着说,搂上赵丰年的另一只手臂。
赵丰年有些心动了,却皱着眉头说:“这里就三个房间,我睡哪里呀?”
“这个…”
苏静初思索着,看了乔小麦一眼。
“三个房间你都可以睡。”
乔小麦抢先说。
“可以吗?”
赵丰年问向骆冰和苏静初。
“可以。”苏静初回答,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不可以。”
骆冰冷冷地说,冷艳不在,队长就是她的,因为她们五人决斗过,她只赢不了冷艳。
“不可以,我就得走了。”
赵丰年说着甩开乔小麦和苏静初的手,举步就走。
其实,骆冰如果说可以,他也要走,这里虽然富丽堂皇,还有美女伺候着,但他急着筹到五万块钱,跟代荣光竞选村长之位,所以没有心情留下。
“队长,你去哪儿?”骆冰问道。
“回村里,我要弄个村长当当。”
赵丰年回答,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村长?
三人面面相觑,苏静初心想这队长也太没志气了吧,要当就当个副市长,当个小村长品位也太低了吧!
“队长,别走。”乔小麦喊道。
“队长,留下来,我们让你当上市长。”苏静初说着,对赵丰年一笑。
当市长?
赵丰年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
“对,只要你留下来,我们能让你当上市长。”
骆冰重复着说道。
这时,赵丰年忍不住傻笑了一下,对三人说:“谢谢你们的好意,等我当上村长了,再考虑当市长的事。”
这时,苏静初追上几步,说:“队长,你别急着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一年前,我们‘毒狼特战队’六人组乘坐的战车被敌军炮弹击入沙河,你在水里救下我们五个女特种兵,自己被河水冲走了,你是怎么脱险的?”
乔小麦听罢,点点头,这正是她也关心的问题。
骆冰站在一旁不作声,这个问题她想问又不敢问,原因是怕乔小麦和苏静初提到冷艳。
而赵丰年听到这个问题,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不假思索地说:“五个女特种兵,还有两个呢?”
这时,骆冰瞪了苏静初和乔小麦一眼,对两人摇摇头,意思是不要回答队长的问题。
“骆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骆冰转身面对队长,讪笑一下,回答说:“队长,她们跟你一样失踪了。”
“失踪了,部队不派人寻找吗?”
“找了,我们沿沙河找了一个多月,部队还动用了直升机,但就是找不到。”
赵丰年摇摇头,他命大,被人救了,但另外两个女特种兵怎么样了,不会是牺牲了吧?
想到这,赵丰年默默下楼。
“队长,这个你带走。”
骆冰随手拎起她抢来的背包追下去说,她发现队长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所以想帮他一把。
赵丰年瞥眼一看,是装有一百万块钱的那背包,停下脚步。
“给我钱呀?”
“对。”
赵丰年眼睛瞪得滚圆,大脑高速运转起来,要不要收下这笔钱?
这可是整整的一百万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想想都让人激动。
如果他收下,不但能很快当上村长,而且能在半年之内把村委会建起来,那时,美女支书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但…如果他收下,他就是盗窃的同伙了,下次骆冰和苏静初再邀请他加入她们的侠盗三人团,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不行,这钱不能要。
再说,老子是特种兵,不能花这种不明不白来的钱。
有了决定,赵丰年笑着说:“骆冰,你们有猎枪吗?”
“猎枪?”
“是呀!”
“有,队长,你跟我来。”
赵丰年跟骆冰走回客厅,她放下背包,向暗室走去。
很快,骆冰从里面拿出三支猎枪了来,一支单管,两支双管。
单管是苏静初的,双管是骆冰和乔小麦的。
赵丰年把三支猎枪都拿到手里掂了一下,感觉到单管的明显要重些,他相信质量重的枪力道会更足一些。
“我要这支。”
赵丰年脸上露出微笑,对手里的那支单管猎枪非常满意。
“好吧,你拿走!”
苏静初走过来大方地说,那支单管猎枪是她的最爱。
“谢谢!”
赵丰年说完拿枪下楼,骆冰追上去问:“队长,你准备去哪里打猎?”
“我们村的后山。”
“哪个村?”
“稻花县饮水村。”
这时,苏静初追下楼,她把一个长形的帆布袋递到赵丰年面前。
“队长,这是枪袋,里面有持枪证和产品说明书。”
“嗯!”
赵丰年应了一声,把猎枪放进帆布袋里,走出别墅,在晾杆上把晒得半干的衣服和裤子穿在身上。
离开别墅,赵丰年在路边拦一辆货车进城。
来到沈墨燃的家,赵丰年推开院门。
沈墨燃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赵丰年走进来,对他笑了笑。
他用卖兰花得的那六百块钱给赵丰年买了一部手机,联想最新款,一千八,他倒贴了一千二。
“这是我替你买的手机,拿着!”
赵丰年一愣,接下手机,爱不释手。
“谢谢伯父!”
“不用谢,沈瑞雪在饮水村,需要你多多照顾。”
“伯父你放心,沈支书住在我们家,有我阿妈24小时贴身保护着。”
“哦,是吗?对了,你追到在兰花街抢背包的人了吗?”
“追到了。”
“哈哈,你小子身手不错,一身正义感,我女儿在你们家,我放心了!”
赵丰年咧嘴傻笑,说:“伯父您过奖了!”
“走,进屋,我买了条鱼,今晚陪我喝两杯。”
“不,伯父,我得回去了。”
赵丰年看天色不早了,与沈墨燃道别,回饮水村。
他请一辆摩的开到515岔道,太阳落山了,天边只留有一抹晚霞。
步入山下丛林小道,已经看不清路面。
赵丰年健步如飞,一脚把窜到面前的一只野兔给踩死了。
他这是走狗屎运!
半个小时后。
赵丰年拎着野兔走到家,厨房里亮盏昏暗的灯,火灶上煮一锅的萝卜菜,却看不到阿妈和沈瑞雪的身影。
“阿妈!”
“沈,支书!”
赵丰年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把猎枪放进房间,野兔放到砧板上,阿妈和沈瑞雪跑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跑上楼来。
赵丰年迎上去,与从外面急匆匆进来的沈瑞雪撞在一起。
香玉满怀!
赵丰年怕对方跌倒,搂上了她的腰。
“你干什么?”
沈瑞雪把赵丰年推开,走进厨房,却把手伸进了赵丰年的裤袋里。
“你干什么?”
赵丰年学着沈瑞雪的语气,挣扎着跑开了。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手机借给赵丰年,沈瑞雪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总担心他翻她手机里的相册和视频。
赵丰年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来递给沈瑞雪。
“给你!”
“咦,怎么有两个手机?”
“另一个是我的,我老丈人给我买的。”
“你老丈人,谁呀?”
“你爸呀!”
赵丰年调皮的说,随时做好躲避沈瑞雪拳头的准备。
但,沈瑞雪一动不动的,她在想,这家伙这么嚣张,肯定是看了她手机里的相册和视频了,这可怎么办?难堪死了。
沈瑞雪的脸一由得红了起来。
“我阿妈呢?”
赵丰年问道,把话题转开,缓解沈瑞雪自己营造出来的尴尬。
“卜婶她留在镇上的外婆家,说明天才能回来。”
“哦!”
赵丰年对外婆没什么印象,所以也不太关心,看到锅里滚动的萝卜,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没有,等你回来。”
沈瑞雪急切盼望赵丰年回家,主要是想早点把自己的手机要回来。
“你等等,我做道下酒菜。”
赵丰年说着,拿一把菜刀处理砧板上的野兔。
“哪来的野兔?”
“山下的林子踩来的。”
沈瑞雪一愣,问道:“又不是山菇,能采到吗?”
“不是用手采,是用脚踩的。”
呃?
用脚踩到野兔,这家伙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没翻看我的手机吧?”
沈瑞雪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没有,我就打了一个电话。”
赵丰年说着,手上忙起来,他动作干净利索,三下五除二就给野兔去了皮,挥刀把兔肉切成块。
“真没翻?”
沈瑞雪站到一旁不放心地问道。
赵丰年忙着做菜,没再搭理沈瑞雪。
沈瑞雪跺了跺脚,又问道:“那盆兰花卖到多少钱?”
“六百块,你爸收的钱,给我买了一部跟你一模一样的手机。”
“六百?”
“是呀。”
“六百元你能买到这么好的联想智能手机?”
赵丰年一愣,他心里早有所怀疑,还想找人问一下呢。
沈瑞雪找出自己的手机拨打老爸的电话。
嘟嘟几下,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喂,爸!”沈瑞雪喊道。
“是小雪呀,赵丰年回到村里了?”
“嗯,回来了。”
“那小子不错,下次带他一起回家吃顿饭,我亲自给你们下厨。”
“爸,是你帮他买的手机?”
“是呀,我还倒贴了一千二。”
“什么?”
沈瑞雪看了赵丰年一眼,走出厨房去接听。
“没事,就当我送给我未来女婿的见面礼吧!”
“爸,你瞎说什么呢。”
“哈哈,爸没瞎说,如果你对他没点意思是不会借手机给他的。”
沈瑞雪愣了一下,老爸这是什么逻辑?她早上借手机给赵丰年根本没这么多,借个手机就代表自己喜欢他了?
荒谬!
“爸,下次你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就算他是你的未来女婿也应该是他买礼物孝敬您的呀,你这样倒贴是怕你的女儿嫁不出去吗?”
呃?
对方一时语塞。
“爸,我不跟你说了,过几天我就回家来看你。”
“好,记得把那小子一起带回家!”
沈瑞雪急忙挂断手机,不知道赵丰年给老爸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半天时间就掏钱给他买手机,还要她下次带他回家,真的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当沈瑞雪回到厨房,看到赵丰年已经兔肉放进锅里炒起来,他动作娴熟,往锅里倒了一勺酒,顿时火焰在锅里升腾起来。
赵丰年用锅铲翻动锅里的肉丁,然后往锅里放些生姜、大蒜、辣椒、八角等配料。
几分钟后,浓郁的肉香飘散出来,坐在一边的沈瑞雪直咽口水。
好了没?馋死我了!
沈瑞雪饿得受不了了,食欲已经完全被菜的香气调动起来。
这时,赵丰年不紧不慢往锅里倒了少许的水,再撒些切好的大蒜叶,然后兔肉火锅搞定了。
“这么好的菜,得喝上二两。”
赵丰年说着,端来一小坛子米酒倒上两小碗。
干嘛,趁卜婶不在,这家伙想把我灌醉,然后趁机下手吗?
想都别想!
沈瑞雪白了赵丰年一眼,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吃起来。
“好,你吃饭,我喝酒。”
这时,沈瑞雪把筷子伸到锅里夹了一块金灿灿的兔肉放到嘴边吹了几下,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嚼一下。
哇塞!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炸开,油而不腻,好吃到味蕾直打颤。
哎呀,自己刚才煮的那一锅萝卜简直就是猪食,明天喂猪得了。
沈瑞雪几筷子就把一碗饭给吃光了,露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来。
“味道怎么样?”
赵丰年一边品酒,一边欣赏美女支书的馋相,觉得这一刻的小日子过得特别舒坦,特别惬意!
“能吃。”
沈瑞雪淡淡地说,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饭,她平时每餐只吃一碗饭的,今晚却破例多吃了一碗,这野兔肉火锅不仅仅是能吃,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呀!
沈瑞雪把饭吃饱了,但还想吃肉,于是把赵丰年给她倒上的米酒端过来喝了一小口。
“赵丰年,你真没偷看我的手机相册吧?”
一口酒下肚,沈瑞雪胆子变大了,开门见山地问道。
“手机相册?没有呀!”
赵丰年认真地说,把酒碗端起来,说:“来,沈支书,我敬你一口,我干你随意。”
沈瑞雪狐疑地盯着赵丰年看,端起酒碗来问:“真没有?”
“当然没有。”
说罢,赵丰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虽然赵丰年说没有,但是沈瑞雪还是不放心,那私照和视频如果被这家伙看到了,今晚她就危险了,别看他现在装模作样的,说不定心里早就盘算着怎样弄她了,所以喝酒才喝得这么痛快、豪爽。
沈瑞雪越想越害怕,也一口把自己碗里的酒喝干了。
酒能壮胆,如果赵丰年要霸王硬上弓,她拼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这时,赵丰年又给两人的碗倒满酒。
“赵丰年,你想当这个村长吗?”
沈瑞雪有些醉意,媚眼半闭,小脸红润起来。
“想呀!”
“五万块钱筹到了?”
“没有。”
“今天我在镇上遇到代荣光了,他去农商银行用小商店抵押贷款,估计明天就能借到钱。”
“五万块钱姓代的还用去银行借,看来他也只是一只纸老虎。”
“代荣光在家里开了个赌场,估计钱都放高利贷借给村民了。”
“这些村民愚昧呀,我当上村长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禁赌。”
“我听卜婶说,上届的老村长就是因为禁赌被人下黑手打了一顿,才辞职不干的。”
“是代荣光干的吧?”
“大家都这么猜的,但谁都没有证据。”
“这土恶霸还想跟我争村长之位,真是太不要脸了。”
沈瑞雪摇头一笑,脸上的醉意更浓了,但在赵丰年眼里却更迷人了。
火光映衬,柔美娇羞,妩媚入骨!
看得赵丰年心里燃起一团火,蠢蠢欲动,坐立不安。
沈瑞雪捕捉到赵丰年贪婪的目光,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
赵丰年讪讪一笑,只有把心头的欲望强压下去,他是特种兵,和代荣光那种土恶霸的地痞流氓要有本质的区别。
“沈支书,其实我…”
“赵丰年,在家里你别叫我支书。”
沈瑞雪摆摆手,觉得赵丰年这么称呼她很别扭。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名字好了。”
赵丰年感觉沈瑞雪言语变得温柔了,借着酒胆,戏虐地说:“我叫你媳妇,可以吗?”
沈瑞雪俏脸一热,怒目圆瞪,骂道:“你别得寸进尺了!”
“好好,我叫你名字瑞雪。”
“沈瑞雪。”
“好,沈瑞雪。”
酒喝多了,沈瑞雪有些内急,站起来想下楼方便一下。
赵丰年见她脚步晃动,身姿不稳,也站起来。
果然,沈瑞雪刚迈开一步,脚下一个趔趄,直愣愣地向前摔倒下去…
这时,赵丰年手脚够快的,上前一步迅速抱住沈瑞雪的腰。
但,很快——
他发现自己双手抓住了沈瑞雪面前不该抓住的地方。
“臭流氓!”
沈瑞雪大骂一声,站起身子,明显感觉到赵丰年在她胸前用力捏了两下,怒火中烧,酒醒了几分,站起来回过头对赵丰年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次,赵丰年早有防备,快速抓住沈瑞雪的手腕,轻轻甩开,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
惹不起,我躲得起!
沈瑞雪走下楼去,故意把楼梯踩得“咚咚”作响,以泄心中愤慨。
赵丰年躺在草席上,听到声响心头一跳一跳的,他真怕沈瑞雪把他家楼梯给踩塌了。
一会儿,听到沈瑞雪上楼的脚步声,好在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就不再弄出声响了。
当一切静下来,万籁俱寂中,赵丰年躺在草席上反而睡不着了,心里一直在回味刚才误抓沈瑞雪面前那对柔软的手感…
真是正点呀,太美妙了!
第二天,赵丰年早早醒来。
他热了一碗饭吃后,没等沈瑞雪起床就扛枪上后山打猎去了。
弄相山晨雾缭绕,灌木参天,横倒在林中的巨大枯木上长满了青苔。
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赵丰年却如入无人之境,
他脚踩在厚厚的腐叶上,手枪瞄准密林深处,寻找猎物。
但,扛枪不见鸟,见鸟不扛枪!
赵丰年在丛林里转了近两个小时,一头野猪都没看到,只看到几只松鼠和猕猴在树藤上跳跃,不忍心开枪。
这时,他走到一条清澈的溪流停下,俯身喝了几口甘甜的溪水,精神为之一振,只可惜没有猎物给他打,否则他一定能一枪崩死一头野猪。
其实,野猪是有迹可寻的,只是赵丰年已经忘记丛林打猎的技巧了。
一个上午,赵丰年在森林里一枪都没机会开,耷拉着脑袋沿原路返回村子。
回到家,赵丰年一眼就看到火炉边围坐有三个女人,除了阿妈和沈瑞雪,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她穿一套短袖紧身迷彩服,长发披肩,颈脖雪白,腿脚修长,气质端庄优雅,两只白嫩的手臂放在膝盖上, 赵丰年眼睛一亮,感觉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有所不同,脱口喊道:
“骆冰——”
“队长,你回来了!”
骆冰惊呼着站起来,队长的穿着粗布衣她差点认不出来了,所以激动万分。
“骆冰,你怎么来了?”
赵丰年把猎枪放在一边,坐到骆冰的身边。
“队长,我也喜欢打猎,所以追你到你这里来了!”
骆冰笑着说,路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找到队长她真的很开心。
卜秀兰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刚从城里来的名叫骆冰的姑娘年轻漂亮,而且活泼可爱,很快就喜欢上了。
骆冰找到家来时,卜秀兰也刚进屋,于是骆冰自我介绍一番后,就坐到火炉前把赵丰年在部队如何训练她们五女特种兵的事告诉了沈瑞雪和卜婶。
她跟沈瑞雪一样,叫卜秀兰叫卜婶。
听到骆冰绘声绘色的讲述,卜秀兰和沈瑞雪目瞪口呆,那种艰苦的训练她们常人是吃不消的。
卜秀兰一边听骆冰讲儿子在部队的事,一边做油茶,等阿年回到家,油茶做好了。
“骆姑娘,吃一碗油茶吧。”
卜秀兰热情地说,给骆冰递过去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茶,骆冰接在手里尝了一口,茶涩米香,像某种咖啡,精神为之一振。
“这味道我喜欢!”
骆冰说着,向卜婶笑了笑,想嫁给队长赵丰年,就必须讨好卜婶,得到她的欢心才行。
沈瑞雪端油茶吃了一口,觉得索然无味,眼睛盯着赵丰年,赵丰年的目光却一直在骆冰身上,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队长,早上你打到猎物吗?”
“没有。”
赵丰年一边吃油茶,一边回答说。
“中午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赵丰年点头回答:“可以。”
骆冰一来,沈瑞雪就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吃了一碗油茶就进房间休息。
“沈姑娘真村里的第一支书?”
骆冰问向赵丰年,她刚才听卜秀兰介绍,现在想确认一下。
“是呀。”
赵丰年回答,这时才发现沈瑞雪走进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沈瑞雪靠在床上,拿起一本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在聆听外面三人的对话,听到卜婶对骆冰热情的问话,沈瑞雪心里就来气,这婆婆见一个爱一个,怕他儿子娶不到媳妇吗?
这时,她听到有人敲门,应声道:“进来!”
赵丰年推门走进来,沈瑞雪一看,心想这家伙进来干什么?骆姑娘和卜婶还坐在外面呢。
“瑞雪,你不舒服吗?”
赵丰年关心地问,走过去用手在沈瑞雪的额头上试了一下体温。
“有点发烫,是不是着凉了?”
沈瑞雪白了他一眼,胡说,天气这么暖和,我能着凉吗?别在这里装好人了。
“我没事,你出去吧!”
“真没事?”
“真没事,我以前是市中医院的医生,感冒发热我自己会不知道?”
沈瑞雪没好气地说。
“你懂中医?”
赵丰年问道,没等沈瑞雪回答,他走去从自己的房间拿一本旧得泛黄的书走过来递给沈瑞雪。
“这本书你看看。”
沈瑞雪把本接在手里,看到是一本医书,封面上的书名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稀能辩出是《民草药纲》四个隶书。
“这书哪里来的?”
沈瑞雪有点小激动,忍不住问道。
“是我从杂货房的木箱里翻出来的。”
沈瑞雪不再说话了,翻开第一页,发现这是一本珍贵的民间偏方草药书,上面有图有文字。
赵丰年看到沈瑞雪认真看书,不再打扰她,走出房间。
半小时后。
赵丰年和骆冰背上猎枪,向后山进发。
短袖紧身迷彩服穿在骆冰身上,完美地勾勒出她前突后翘的好身材,再配上一支双管猎枪,给她平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赵丰年的骆冰走进弄相山原始森林,骆冰在枯枝烂叶中发现了野猪踩过的痕迹,两人加快了步伐。
突然,在一片枯木林中,骆冰挥手让身后的赵丰年驻足。
“怎么了?”
“队长,不要作声,把猎枪举起来。”
这时,两人走进一条小河,沿河道并排逆水而上。
阳光从树缝泄下来,在两人发亮的枪管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水面热气如烟如缕,周围异常恬静安逸!
河道慢慢变窄,河水没过膝盖,骆冰和赵丰年并排走着,两人小心翼翼,但还是弄出了水声响。
“哗啦,哗啦。”
突然,从河道对岸那高出河面两丈多高的岩石上跳出一头野猪,它想试图跃到河对岸低洼的沼泽地。
就在野猪跳到河面上空的时候,骆冰猛然扣动扳机射击。
砰!
猎枪的子弹枪药在野猪的毛皮上燃起一股青烟。
紧接着,“啪”地一声巨响,野猪重重地掉到在沼泽地里。
赵丰年反应慢了,没有开枪。
但他和骆冰还是亢奋地从水里跑过去,溅起两道耀眼的水花。
当两人跑到河岸,看到野猪从草潭里爬起来,放慢了脚步。
野猪腥红的视觉里,看到两个人向它靠近,于是拼力猛扑过来。
砰!砰!
这次赵丰年和骆冰一起开枪,骆冰的子弹都打中野猪的头部,赵丰年的子弹却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啪!
野猪从半空中掉到地上,死了。
“Yes!”
骆冰和赵丰年击掌欢呼,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但,赵丰年却笑出不来,野猪就在跟前他都打不中,自己是哪门子的特种兵呀!
赵丰年沮丧地坐到地上,额头无端地冒出了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是特种兵,枪法竟然这么烂!
“队长,你猎枪上子弹了吗?”
呃?
赵丰年立即看向骆冰,问道:“枪里不是有子弹的吗?”
“没有,就算枪里原来有子弹,打猎回到家后也会取出来的。”
啊?
原来,他刚才开的是空枪,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赵丰年感觉到自己的脸很快燥热起来,像喝了几碗米酒一样。
这时,骆冰走过来,检查了队长手里的猎枪,果然是没子弹。
她笑了笑,说:“队长,你幸亏带我一起上山,要不然对准野猪放空枪,它非咬下你一只手臂不可。”
啊?
赵丰年又是一阵汗颜,但庆幸的是早上没遇到野猪,要不然真的像骆冰说的那样,野猪受惊后肯定扑过来咬人。
都是失忆惹的祸!
赵丰年把猎枪交给骆冰,不敢跟她对视,负气地抓起野猪的前后腿,一把撂到肩上,然后一声不吭,一步一步地扛回家。
看到队长把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扛走下山,粗气都不喘一下,骆冰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队长以前做的事比这个牛逼多了。
当两人回到家里,天黑了。
吊脚楼里亮着灯,赵丰年把野猪放在一楼的水泥地面上,和骆冰一起上楼。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赵丰年一看,是代荣光,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却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姓代的,你来找打是吗?”
赵丰年不客气地问,大有要逐客出门之意。
这时,代荣光看到地上的野猪,足足愣了几钞钟,赵丰年这小子敢到后山去打野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沈支书,沈支书。”
代荣光冲着楼上喊道,目光却在赵丰年身边的漂亮妹子身上流连。
这美女身材与沈瑞雪有一拼,要是能跟她睡上一晚,死都值得!
沈瑞雪在楼上听到喊声,和卜婶一起下楼来。
“阿年,你和骆姑娘回来了,怎么一点声响都没…”
卜秀兰没说完,和沈瑞雪一起看到地上的野猪,立即改口问道:“阿年,这是你和骆姑娘打到的野猪?”
赵丰年点点头,说:“是呀!”
“赵丰年,两天了,你就弄到一头野猪,我看你这个村长是不想当了。”
沈瑞雪看到赵丰年和骆冰站在一起,靠得很近,责怪道。
这时,代荣光挤身过来,把手上拎的一个黑色袋子递到沈瑞雪面前。
“沈支书,这是我筹到的五万块钱,你点一下。”
沈瑞雪脸上一沉,把袋子接在手里,打开一看,里面是五摞百元大钞。
“沈支书,我先筹到五万块钱,这村长之位就是我的了。”
代荣光笑着着,对赵丰年投去鄙夷的目光,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跟我斗,你赵丰年还嫩了点!
赵丰年无语可说,低下了高贵的头。
骆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跑上楼去。
很快,骆冰从楼上拿下来一包东西下来,大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沈支书,这是我们队长今天早上给你的,你数一下。”
骆冰说着,把东西递给沈瑞雪。
沈瑞雪看了骆冰一眼,把东西接在手里打开包装纸一看,是十摞粉红色的百元大钞。
“这…”
代荣光看到了,脸上一窘,愣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是十万块钱,比你多了一倍,你还好意思上门来来跟我们队长争村长之位,真是自不量力。”
骆冰看着代荣光不屑地说。
这时,代荣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感觉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拿起自己的黑色袋子,冲出大门。
代荣光咬牙切齿,他把小商店抵押出去贷款,却当不上村长,赵丰年我跟你势不两立,死磕到底!
屋里,沈瑞雪看着赵丰年问道:“赵丰年,这十万块钱是你的?”
骆冰连忙搂住队长赵丰年的一只手臂,说:“这钱是我们队长的呀!”
“不是我的。”
赵丰年如实回答。
“怎么不是你的呢?”
骆冰解释道:“这十万块钱是我给你收购野猪肉的订金呀。”
赵丰年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瑞雪知道骆冰在有意帮赵丰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心里也希望由赵丰年来当这个村长。
“赵丰年,那这十万块钱算你筹到的,等村委会建成后,我会在石碑里刻上你的名字,上面写你募捐十万元。”
赵丰年听沈瑞雪这么一说,傻傻一笑,说:“不用。”
沈瑞雪瞥了骆冰一眼,把钱拿在手里上楼,她有些不开心,赵丰年欠了骆冰的人情,这是她不希望发生的事。
骆冰搂着赵丰年的手臂上楼,卜秀兰跟在两人后面,这骆姑姑这么帮儿子,真是个好儿媳妇呀!
饭后,卜秀兰对沈瑞雪说:“沈支书,骆姑娘今天晚上跟你一起睡好吗?”
“我打呼噜。”
沈瑞雪找借口拒绝。
“没事,我睡得沉。”
骆冰笑着说,她知道沈瑞雪有意排挤她,明显是在吃她的醋,所以表现得很大肚,无所谓。
“我不喜欢两个人睡。”
沈瑞雪直接把骆冰拒绝掉,不留商量的余地。
“那我跟队长一起睡。”骆冰笑着说。
呃?
沈瑞雪和卜秀兰面面相觑,这姑娘脸皮怎么这么厚,第一天来就要睡在一起,这思想也太开放了吧!
赵丰年对沈瑞雪尴尬一笑,看到沈瑞雪白了他一眼,两人的关系在对望的那一刻瞬间变陌生了。
“骆冰,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丰年沉着脸说,但心里却这么想,如果没有沈瑞雪和阿妈在,听到骆冰这么说,他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骆冰身材火辣,性格活泼黏人,还是个身手特别棒的女特种兵,把这样的女人抱上床肯定特别带劲。
其实,骆冰是故意气沈瑞雪的,有这么多人,她思想再前卫也不敢跟队长睡到一张草席上。
卜秀兰皱着眉头,这个住宿不好安排,最后只有在在厨房的地火炉边又弄了一个地铺,让儿子阿年睡在这外面。
安排妥当,卜秀兰又舀热水给骆冰洗脸洗脚,沈瑞雪看到了心里更不舒服,走进房间看书去了。
那本《民草药纲》确实是本好书,里面介绍说,只要把几种罕见的草药混合在一起熬汤喝下,就会对一些让医学界都头痛的疑难病症有疗效。
比如,痛经、宫寒,乳癌等。
卜秀兰也时房间睡觉去了,火炉旁边只剩下骆冰和赵丰年。
赵丰年就睡在厨房的地铺上,跑不掉,但骆冰却迟迟不进房睡觉,有意和队长腻在一起。
赵丰年心里痒痒的,想对骆冰下手,但阿妈和沈瑞雪就睡在旁边,他怎么好意思。
再说,他已经感觉到沈瑞雪这一天都不高兴,很可能是因为看到他和骆冰腻在一起的原因。
难道,沈瑞雪这个美女支书喜欢上他了?
哈哈!
老子是特种兵,你不喜欢不行呀!
山村的深夜特别安静。
沈瑞雪担心骆冰会半夜爬到赵丰年的地铺上,这个小妮子太黏人了,让她心里很不爽,虽然赵丰年不是她的什么人,甚至讨厌他,但他是第一个看到和摸到她身子的男人,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而骆冰躺在赵丰年睡过的草席子上,激动得睡不着。虽然这里跟自己的别墅香房的席梦思没法比,但她就是喜欢这么硬邦邦的感觉。
赵丰年后背一着地铺就睡着了。
第二天,却被沈瑞雪一脚踢醒。
赵丰年正做春梦呢,睁开眼睛一看是沈瑞雪,她一张疲惫的脸,楚楚可怜,于是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想拉她到草席上温存一番。
沈瑞雪挣扎着甩开,说:“今天早上召开村组会议,你这个村长等一下要作就职发言。”
啊?
赵丰年立即从草席上爬起来,他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这可怎么办?
这时,阿妈和骆冰也起床了,沈瑞雪走开,下楼洗漱,准备早上的会议。
卜秀兰照例做油茶,骆冰和赵丰年都吃得津津有味,沈瑞雪只喝了一碗汤。
半小时后,村组会议在一楼举行。
参加会议的有六大村干,八个村民组长,卜秀兰和骆冰作为村民代表被邀请列席。
会上,沈瑞雪宣布了三件事。
第一,通村公路正式开工,预计年底完工;
第二,农网改造的施工队明天进村入户架电线,换电表;
第三,饮水村的新村长已经选出来,他就是退伍回家的赵丰年。
掌声过后,赵丰年站起来发言。
“各位领导、村民们:你们好!我是赵丰年,我阿妈卜秀兰的儿子。我很荣幸被选为饮水村的村长,我没当过村干,压力很大,工作没经验,请各位领导,村干和组长多关怀,多支持,我有信心干好这个村长,为咱们饮水村做实事。在选举前我做过表态,我会尽全力在一年内把村委会建起来,紧密团结在沈支书的周围,听党的话跟着党走。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定和各位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块使,九牛爬坡,个个出力,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一定要带领村民走出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来…”
赵丰年一席激情洋溢的就职发言,赢得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大婶,她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代荣华闹绝食,躺在床已经三天三夜不吃饭了。”
听罢,沈瑞雪立即站起来,代荣华是她一对一帮扶的贫困户,如果出了问题,责任就大了。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我和赵村长过去看看,大家散会!。”沈瑞雪宣布。
“慢着。”
骆冰站起来说:“为庆贺我们队长当上村长,我请今天参会的人都留下来吃中午饭,昨天我和队长一起上山打来的野猪,大家动手把它煮了!”
“好!”
“好!”
听到有野猪肉吃,几个村干和组长高兴地附和着。
“那这样吧,我和村长,文书去代荣华家了解情况,剩下的都留下来帮厨。”
沈瑞雪安排好,带赵丰年和赵文武走了。
“代荣华是代荣光的堂弟,平时在代荣光的小商店里鬼混,代荣华闹绝食很可能是代荣光在背后指使他干的。”
路上,赵文武向沈瑞雪和赵丰年说道。
赵丰年知道代荣光是不服他当这个村长,这事绝对跟他有关。
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代荣华的家。
代荣华是个赌棍,二十五岁,整天无所事事,父母因病前几年都去世了,只给他留下一栋歪歪斜斜的吊脚楼。
三人走上二楼,看到代荣华把一张床摆在到外廊,一副一死以谢天下的架势,他身上盖床烂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
沈瑞雪走过去,把手指放到代荣华的鼻孔下。
还好,有气!
沈瑞雪放下心来,大声喊道:“代荣华,我是沈瑞雪,沈支书,你坐起来说话。”
代荣华的手指动了一下,赵丰年和赵文武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这时,代荣华睁开眼睛靠在床上,对沈瑞雪说:“我是贫困户,你们如果饿死我,就摊上大事了!”
沈瑞雪,赵丰年和赵文武听罢心里一愣,这小子抓住了他们三人的命脉呀。
赵丰年心想,这话应该是代荣光教他说的吧,这招够损的,如果真饿死人了,他们几个村干谁也脱不了干系。
沈瑞雪心里更是不安,因为她知道,建档立卡贫困户是国家重点扶持和保护的对象,如果饮水村真有饿死的现象发生,她这个第一支书都做到头了,轻则撤职,重则开除公职。
“文书,你快去家里拿些吃的东西过来。”
沈瑞雪对赵文武说,赵丰年则对赵文武摇头,意思让他别去。
看到支书和村长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赵文武听官职大的,跑下楼去。
“你这人也太懒了吧,躺在床上靠别人喂饭,还要不要脸了?”
赵丰年对床上的代荣华骂道。
代荣华怒目一瞪,说:“赵丰年,我认识你,小时候你还尿我头上了呢,现在当村长了,牛逼了,又到我家里来吆喝,休想让我听你的。”
“小时候我尿你头上是我不对,但现在你躺在床上要死要活,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你就是个不孝的孽子。”
“姓赵的,你他妈的,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老子这辈子没指望娶不到媳妇,早就不想活了。”
这时,沈瑞雪笑了一下,说:“你代荣华这么年轻,人又长得帅,谁说你娶不到媳妇了?”
听到沈瑞雪这么一夸,代荣华眼睛一亮,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又年轻又帅,肯定有很多姑娘愿意做你的媳妇。”
“你别哄我开心了。”
沈瑞雪看了赵丰年一眼,说:“我自己都不开心呢,干嘛要哄你开心?只要你勤快一点,我保证你能娶到媳妇。”
代荣华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又说:“你们想骗我起床,门都没有,我今天非死给你们看不可。”
赵丰年一听来气了,骂道:“你小子有种,去死吧!”
说罢,赵丰年转身又对沈瑞雪说:“沈支书我们走,别在这里耗了,代荣光等我们去他家吃饭呢。”
赵丰年说着向沈瑞雪眨了一下眼睛,沈瑞雪没弄明白赵丰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演,演,你们就给我演,想骗老子起床,你们想都别想。”
赵丰年听到代荣华不屑的口吻,才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他生气地走下楼来,把前来送饭的赵文武拦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再让赵文武上楼。
赵文武上到二楼,把一碗白米饭递到代荣华面前。
“吃吧!”
代荣华不鸟他,把脸偏向一边。
这时,赵丰年上楼来说:“文书,他不吃我吃,我今天就饿死他。”
赵文武看赵丰年在向他眨眼,把饭碗给了沈支书,然后转身下楼。
沈瑞雪根本不知道两人在演戏,把饭碗递给代荣光,说:“代荣华,别犯傻了,先把这碗饭吃了!”
“不吃!”
“沈支书,你省省他,这小子今天死了,我拿他的尸体去喂狗。”
“赵丰年,你他妈的少唬我。”
这时,赵丰年的手机响了,他点开免提对着手机大声说:“喂,谁呀?”
“我是代荣光。”
对方声音不大,但站一边的沈瑞雪和代荣华都听到了。
“什么,你是代荣光,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正忙着呢。”
赵丰年没好气地说。
“赵村长,说好的,我请你和沈支书到我家吃饭,你怎么忘了呢?快来!”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挺像代荣光说的话,代荣华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辨别。
“代荣光,你兄弟代荣华快饿死了,你怎么不请他吃饭?”
“他要死,你们就让他死吧,反正他欠我的钱也要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