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样代表,等陆炎亭发现她死去的时候,他不会伤心难过。
这,就够了。
“我明白了。”想到这,童薇费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别担心,从今以后,你都不会听见我的声音了。”
因为我就要死了。
你永远清净了,也永远自由了。
说完这句话,童薇害怕自己的情绪会被发现,慌乱的将电话挂断。
简单的一通电话,却仿佛用尽了童薇全身的力气。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终于抬头,看向身侧的张医生,“张医生,我们开始吧。”
手术室门很快关上,童薇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躺在身侧另外一张病房上昏睡的父亲。
看着父亲苍白而又满是胡渣的脸色,童薇眼眶微微发红。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严厉却又温柔,每当家里有任何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最前面为她遮风挡雨。
而如今,也该轮到她来守护一次父亲了。
想到这,她轻轻伸出手,握住父亲的手。
“父亲。”她低声开口,声音温柔,“别担心,你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话落,她就感到冰冷的针孔插进自己的血管里。
随着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出,身体越来越冰冷,她终于承受不住,缓缓闭上眼……
别了,陆炎亭……
来生来世,愿不负君……
林曼曼将银票,放入一个小护士的手里,冷冷问:“事都办妥了?”
“放心,都办好了。”小护士谄媚的笑着回答,“我已经偷偷将药都给换了,童薇绝对不可能从手术室里活着出来!”
“很好。”林曼曼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抬眼看向手术室。
童薇。
你别怪心狠,要怪,只怪你这辈子已经得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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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少帅府。
陆炎亭坐在书桌上,桌上是北边刚传来的军报,他应该要在今晚之前批阅完,可他此时已经看了足足半个小时,却还是没看进去一个字。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总是浮现出刚才童薇的那个电话——
她那颤抖的声音,轻声说着:你以后再也不会听见我的声音了。
该死!
陆炎亭烦躁的合上军报。
陆炎亭,你是不是疯了。
明明知道那不过是那个贪慕虚荣的Nvren又使出来的新把戏,你怎么还会愚蠢的上当?
陆炎亭想要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可不想这时候,他的副官敲门进来。
“少帅。”副官一脸的犹豫,“我有事想要禀告。”
“说。”陆炎亭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冷冷开口。
“是这样的,您不是让我们去调查少夫人的那些钱花到了什么地方么。”副官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已经查到了。”
陆炎亭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疑惑童薇为什么刚得到一千大洋的聘礼就又去夜上海唱歌挣钱,所以让副官去调查了一下。
“所以你查到了什么?”陆炎亭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她是去做衣服了,还是去买胭脂水粉了?”
他早已认定,童薇就是一个庸俗拜金的Nvren,要这些钱财,就是为了贪图享受。
“都不是。”可不想副官只是微微白着脸回答,“少夫人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医院当做医药费。”
“医药费?”陆炎亭翻阅军报的手蓦的一顿,脸色微变,“她要那么多医药费干什么?”
副官正想回答,可不想这时候,陆炎亭桌上的电话响了。
陆炎亭烦躁的接通,不耐的开口:“谁!”
“这里是圣安医院!”可不想电话里却是响起一个护士惊慌失措的声音,“请问是童薇的家属么?”
听见童薇的名字,陆炎亭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我是她丈夫!”他猛地站起身,厉声问,“童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