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心女人最终下场:女人自作孽不可活图片

红叹道:这都是我造的孽了。众人不解,瞅他又道:我原是蜀中人士,在家中排行老大,十五岁起便未上学了,开始肆处游荡。我有一妹,年方十五,少我十岁有余。闲游已久,便不幸沾染些赌博嫖妓之流。所幸运气稍好,逢赌必赢,赢钱之后,便喝酒包妓,滋事生非。赌场之中有赌钱输了又受我嘲弄的对此多有不忿。不料去岁盛极始否,每月只出不入,不消数月,这几年所积攒的钱财便输之殆尽,又欠下数万巨债。我心里懊悔,方知多赌必输之话不虚,可又有何补救?因前些日子我妹子已被抓去抵债了,家里只剩老父老娘两个。如今他们玩弄了妹子,又来整我。

    众人啐道:自作孽不可活。这皆因你的不是,你作恶多端,害了自己不说,倒只知畏债潜逃,连带着妹子受罪,可还有半分作兄长的样子?这康红既已抱愧,便又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事因我而起,不敢劳烦各位。今日能来窥探,已深感恩德,还请诸位都回去吧。李兰送将众人出来,一路上未免又长吁短叹。又说她端庄大方,着实可怜,又说康红亦不容易,既已怀愧,便应救助。故而由恨转怜,商议着凑钱与康红。众人或多或少,拼凑一起,约有万元。次日,刘钟将这笔钱送与康红,这康红不能起身,李兰代为叩谢。

    这李兰虽是康红的女友,但因其本是重情之人,加之近日康红饱受挫折,所以一时难免舍身忘死、无私奉献。她原是一洗头妹,薪资两千,照顾自己尚可,今一身两处,小心料理不足,又兼着康红病中多有嘱托,每日谆谆忏悔、甜言蜜语,故已今年六月始去客来轩从妓。此事康红尚且不知,自出院后,仍旧回厂里做工。

    这日,客来轩的吴经理唤道:李兰,你到我房中来下。李兰知姓吴的恋她已久,只是未曾开口,如今既唤,又于他手下做事,焉有不去之理?一时难免有巫山云雨,梨压海棠之事,过后恨不能去理论。这吴经理自此却每每对她特别关照,柔情呵护,较其他诸妓不同。

    却说这李兰自从妓后,因其面如桃李,眉带露痕,加之事宠客人皆传其冰肤玉骨,入身即化,故而门客愈多。这日,恰巧有几位不同寻常的客人造访。先说第一个,体态臃肿,出手不凡,虽无常人之貌,却有豪强之财。一番蹂躏后,既按餐付价,又兼着予了李兰许多钱财,道了声:改日再来!罢了驾车而去。李兰于门口伫立片刻,便有第二位客人前来。偏生这男人身材短小,鼠目寸光,一身市井无赖肮脏龌龊的气态。李兰稍有不悦,便示意于诸姊妹。姊妹皆道:素日你占尽了好的,碰上这种三流货色就推给我们,也没见你得了钱分与我们。话未说完,这矮子便骂道:你们起开,爷这趟是专为她而来,不必你们因妒扯嘴,牵三挂四!便来拉她。众妓见其倔犟,又喜又气又羡,喜的是众人皆不愿接待这三流下种;气的是来者不论胖瘦高矮、富贵贫穷,皆恋着李兰,且这李兰又不懂行事规矩,以致众人连油水都少捞;羡的又是这李兰既受吴经理宠爱,又有一男友依作靠山。众妓心中多有不满。因当中有一唤小丫儿的童妓,年方十二,最是聪慧,便道:前日与我表哥吃饭,他问我借钱。我说上月工资不是才发么,怎么这会子就没钱了?他说因近来他们厂里一个员工出了事,大家都为他捐款,他又素来与他见好,便把手中所剩不多的尽数捐了,为此我还骂过他好几顿。他只不作声。我问捐给谁了?他说给了同车间的一个员工,名叫康红。我忽然想起这李妓的男朋友不是也叫康红吗?便又问哪个康红,家住何方?我表哥细细道来,原来……可不就是这个么。说着努努嘴向楼上,众人皆明其意。又道:我又问他,那康红可知道他女友在此卖淫?他说不知。我心中便就有了一张好算盘。如今我们只须把这李妓之事告于她男友,岂不是既报了仇,又可以看得一场好戏?诸妓皆赞:妙计!

      话说众妓把李兰卖淫之事说与康红知道,这康红一时脸红眼绿,吓煞众人,说道:多谢各位姐姐好心,我定要把她筋抽了才作罢。众人有掩面笑的,亦有劝的,亦有煽风引线隔岸拨火的。罢了方都散去。再说这康红,逃来此地之初,每日仍抽身去各家赌场,虽只作小赌,倒也赚了些生活费用。他素来恶习,初来乍到,亦如往日般寻花觅柳。这日又吃醉了酒,熏晕地倒在路边。彼时李兰正欲回家,忽见一黑影迎面而来。她先是一怯,当是小偷劫匪之流,因日间已闻得这里不太平,谁承想却被自己碰上。欲伸手掏几个钱买命,却又见这黑影微微堕下,并不似要抢劫勒索,便壮着胆子近身一看,原来是个醉汉。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车来车往,又不免忧虑起来。既不能问得他一言半语,又不忍见死不救,便扶了他同回住所。次日一早,又给他买了早饭,倒水擦脸,引得这康红对她生了好感,得知她在老王理发店洗头,便日来三次,百般骚扰。李兰亦作无可奈何之叹。

    因店中来客甚杂,不乏有好色轻薄之徒。起初只是拉拉扯扯,后见李兰不敢有甚反抗,便以为她亦是放荡之人,故而更加猖獗。一日便有几人专来调戏她,一个肥头大耳,既浪费水,又糟蹋皂;一个高个子,蛮横霸道,趾高气昂。康红于旁稍看片刻,心中早有不满,只是未见异常,气未发作而已。半晌这二人洗毕,又来一人,康红认出是鸿运赌坊的经理,这人姓孙名伟,人称老孙。他欲打个招呼,却见这老孙对李兰挑逗招惹,屡占便宜,便也不管什么老孙老孔了,上前一顿拳脚。这老孙素来胆小,今吃了亏又不敢叫嚷出去,只怕失了面子,后又听闻这康红乃是李兰男友,便只得罢了。而这康红逞一时英雄打了老孙,自己也怕,忙一把拉走李兰。因见她凄楚可人,风袅俊俏,顿时文采四起,绵绵之意皆从于心,真挚之词尽脱于口。李兰十分感动,两人相拥而泣,自此结为秦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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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时得知李兰从妓之事,当诸妓面,口内长短交加,万般凌辱,却只是为了面子,心中并不在意。这其中缘由,吾一时也难知。待要细问,他却突然告假回家去了。半日才得知是他母亲突然去世了,他赶回去奔丧。是时马不停蹄,十万火急。相关事由,待见康红后,方可细细道来!

                         

                              

    话说康红得知李兰从妓后,并未有多大反响,夜间二人吃饭,也只谈些搬家合租之事,对于心中闷事只字未提。诸妓见李兰一如既往前来卖淫,不免有乞人无志之叹。不日,二人将些家具器皿,一应什物搬来合租屋。这地处儿距工厂有二里路程,十五平大小,月租两百,每日早起贪黑地来倒也方便。且这康红深知数月来未有人找他算账的缘由,对李兰深是感激。自二人同居后,节俭花费是小,因感情骤升而生出结婚念想为大。不久,康红已有了打算,只待找一适当时机将此事禀知父母,再按礼行事。谁承想,时机未到,家中却出了这么一件骇人悲闻的大事。他不得不撇下李兰,赶着回去奔丧。

    原来康红之妹名叫康玉,年方十五,正于当地县城念高中。因近来学校加课,已许久未家去。又念及她哥哥长年在外漂泊,家中父母无人帮衬,不禁使思乡之情更切。这日可巧收到父亲来信,一面倍受欣慰,一面伤心起来。因信上写道:你哥哥日已欠了巨债,昨日债主拿了借单上门问债,我和你妈方知他已逃走。没办法,只有把家里的积蓄拿来还了。然而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为了筹钱,你母亲前日还向她们工地的头子低声下气了几回,但都无果。如今只怕那起歹徒心狠手辣,追不到钱,又从你身上打主意。所以我和你妈商议了几回,依我的主意,你这几月竟不要回家了。钱不够了,就向同学借些凑合使。你也不须担心我们,待这阵风头过去了,我自会写信通知你。父康君笔。

    康玉看罢,满心忧忡,又悲又恨,当下又与男友贾易看了信。这贾易却是真意,虽于康玉面前无一副讨好阿谀之态,然每逢麻烦之事便迎难而上,独当一面。如此时听了这一番话,心中早有相助之意,又觉此事颇于繁难,故低头细想道:你父亲说的对,你这几月索性不用家去。但我也知你心里放心不下,不如我代你走一趟,有什么事回来告诉你。二则,凑些钱送去,先垫补垫补再说。康玉感激不尽,又道:这怎行呢?再说……你到哪儿弄这么多钱呢?贾易说:你放心,我没出去偷抢。说毕自觉失言,讪愧不已。那康玉因他的憨态,方略为好转。二人商议一回方散。

    此刻,借着贾易去康家的档口,并无事可记,便说说二人是如何在一起的,以供闲遣。原来这贾易与康玉开始并非同班,高二分科后方为同班,且又是前后桌关系。康玉是语文代表,颇爱文学。这贾易虽系男孩,却温润如玉,常有兴于词章句藻中。因而二人一拍即合,常常联诗煅句,互相赐教,亦有红楼小儿女之态。且相交愈深,相惜之情愈甚,皆视彼此为之知己,只未明说。时至高三,冬去春来,分离将至。一时深情款款,难解难分,虽心有百态,只不得出口。

    一日,贾易左思右想,费尽心思,作得一诗赠予康玉。康玉掺开,见是一首绝句,读道:怀旧空吟抱不平,无缘只敢对莺明。虽言百草新来盛,岂舍梅花一点情?罢了会心一笑。既笑他不敢向自己表明心声,又笑他扭扭捏捏地像个姑娘,却又想:他对莺长叹,自叹无缘,我便这样回他。于是提笔续道:何必空吟抱不平,春来处处是莺鸣。梅花一道君难舍,却不知梅亦有情。

    这贾易看罢信,方明白康玉的心意,一时喜难自禁,愁绪全无,忙去告白。顿了又论起所起所回诗句如何。自此,情与不情方解,爱与不爱方收。彼此心心相印,更胜从前。然这贾易虽有如此才华,却害羞腼腆,不爱于人前表现,天性刚直,不惯去阿谀奉迎。人多有厌之。只于康玉事前竭心尽力,勇敢大度,略有一番英豪之气。

    紧说这贾易去了康家并未见着人。只因刚出门便碰见他的本家小叔,并着几个地痞流氓。他素知小叔混账惯了,小爷也不曾管得,本不愿去理会,只因对面碰上了,便问他作何而来?小叔一番细说,原来正是去康家要债。便忙问康红何以欠他钱了?

    小叔道:并不为欠我的,我也是给人跑腿的,他欠的是吴老板的账。贾易问欠了多少?小叔道:约有八万。贾易深知这些人都是拿钱交差,见钱走人,便将身上的几千尽数给了他们,让先带回去交差,又要请客吃饭。小叔疑惑道:这是何故?他只字未提与康玉之事,但也被其猜着了八九分,笑道: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这里贾易又嘱咐了他一番切莫难为康玉父母等话,方与之散,再去康家。不料这康家并无一人在家,白让他落了空。问了邻里,方知康玉她妈去工地做活,他父亲出去筹钱了。他心想,先已给了些钱让带回去,那吴老板应不会万分紧逼,再则,便是逼迫起来,方才已叮嘱过小叔,也当不会衅事。他这小叔自小与他玩乐,两人年岁相近,后因他常打架辍学,混迹江湖,便与之相见渐少……但两人旧时感情姣好,贾易对其颇为信任。思索一番后,决定先回来告知康玉。

    康玉听了,哭道:话虽如此,但我更不能放心。须得亲自回去一趟。当下收拾包裹,准备次日还家。这贾易拗不过,只得罢了。又思此事须康红出面方可,便是他没甚钱,也应与那吴老板说清道明,免得带累家里。如今他一走了之,万事不管是何道理?因如此,那吴老板只当他是畏债潜逃,便每日遣些地痞无赖来逼问他家里,如鸣喈喈,其何休也?因此又忙唤他小叔出来细问。

    小叔道:我也正有事找你。人已跑了,债主逼问他家里也是常情。只是,昨日你既说了,我回去便向吴老板挑唆去寻她哥。那吴老板说了,这康红现于粤省某处作工,现已寻到,打了一顿,没要到钱。我说,既这么着,就应该让他在厂里做工还钱,不然一辈子也还不了。吴老板说,不怕,他既还不了钱,我便要做一回黄世仁。我听了这话,知道是要拿他妹子作法,故忙来知会你,好歹别让她回家了。这贾易听了,叹了半天气道:康玉已经回家去了……你们打算何时动身?小叔说:就是今日。贾易顿时面如黑枣,接不上话。小叔道:你也莫急,便是他们捉去了,有我在呢,一时半会也难出差错。况这吴老板捉她不为别的,只为恐吓她哥,伤不着她性命。贾易此时急躁若驷,哪里听得进这些,只求见吴老板。小叔拦住道:见也无益,如今只想办法筹钱是正紧。待冷静片刻,方觉小叔之话在理,忙拖其护庇,自去筹钱。待家去问他父亲要了两千,又找两个相好的朋友借了些。贾易又想:康玉被捉去,她家里还不知变成怎样了呢?她父母焉有不伤心的?正该去安慰安慰,把这些钱给他。一进门来,只见老两口都在哭啼,屋里翻桌捣柜,门外猫愁狗恨。因知康玉被掳走了,便悉心安慰了一番,说明来意,与了钱。老两口含泪感激,一番哭诉方才收下。忙又要给他烧茶做饭,他推说家里有事,出来之后泪流满面。

    虽收了钱,老夫妇泪痕未干,愁容未展。半晌之后康君说:左拼右凑还差五万多,这可怎么处?他妻子朦胧泪眼复又溢出,无奈道:该借的都借了,该问的也问了,如今再也想不出法子了。康君愧道:子不教,父之过。父不教,谁之过?只怪我没能教好他。事到如今,我只求早一日死,也大可不必再受这煎熬了。只是……可怜了我的玉儿。他妻子眼中泪已流干,只剩悲绝。

    次日,康君在家喝酒消愁,烧火作粥,他妻子去了大半日未归。因左等不来右等不见,遂忧虑重重,未敢自食。半晌,有人来报,他妻子自高架摔下去,已送往医院了。康君心如针刺,及至医院,其妻竟已撒手人寰。

    且说贾易自康家出来,便赶上他小叔前来报喜,他正愁眉苦眼,不知为何喜事。小叔笑道:都解决了。贾易问:何事解决了?小叔忙细细说来。原来,这康红的女友李兰替他还上了欠吴老板的债。这吴老板收了钱,便将康玉放了。贾易急问康玉现在何处?小叔说:回家了吧。他喜不自禁,复去康家,却看见屋里哭天怨地,混乱不堪,康家父女抱住恸哭,忙问旁人,方知是康玉母亲因祸而死!心下遂想:区区一日功夫,竟发生如此令人断肠之事,天地间果真这般无情乎?因此也不再问,也不答言,也不去理会,只独坐于地上。果真是:

    昨日堂前仍戏谑,今朝人走已茶凉。

    黄昏不敢观黄叶,风入平林更断肠。

                         

                                

    话说康红星夜急驰,终于其母下葬前赶回家里。兄妹相见,父子重逢,加之数月来遭逢横变,骨肉分别,未免不涕泗横流,几近哭死。待恢复过来,便强忍着安排后事。置酒布席,招宾待客,早起敬香,晚来传饭,皆由他一人操持。几日下来,他父亲见他改过是非,迷途知返,更加心生暗悔。

    数日后,其母葬毕,他便整日闭门谢客,喝酒沉思。

    因康君之妻王氏乃系意外受害,那厂里的老板亲自上门抚恤,给了十多万的赔偿金,由康君收着。这日,他把两个儿女唤来,拿出一张卡来说:这是你母亲的抚恤金,吾妻的卖命钱,依我的意思,这钱先由我保管。等到一日,你们谁先嫁娶了,挪作一用,剩下的交付另一个。你们说怎么样?康红听了颇为欢喜,不时又忽生惆怅。只那康玉自始至终恹恹的,如未闻之。这半月来,他每日饮酒大醉,诸事不问。他父亲只当他是哀痛过度,料想过段时日便好了,却不知他心里正盘算着另一件事儿。

    李兰在得知康红母亲逝世后,每日晚间暗暗悲伤,独自垂泪。因此便伤了身体,一连数日也未去接客。这日,吴经理派了小丫儿和牡丹来看她。这小丫儿许久未出门,意欲偷个空儿,便拉着牡丹撒娇道:好姐姐,你一人去吧,好容易出来,你赏我一点空儿。只因这牡丹自幼丧父,其母又患有心痛之症,后为了与母治病不得已流落风尘。且她于诸人中又是大姐,平日最怜这些姊妹。牡丹明知是要去寻她表哥,便有意成全她。小丫儿遂去那厂里寻人,一起吃饭看水,观鸟赏花,玩至晚间方回。

    这里牡丹径自去见李兰。她正伏案写字,见她来了,忙拉她坐下。牡丹因道:妹妹,身体可好些了?李兰微微一笑:我已经好了,多谢姐姐。只是……”牡丹拉着她的手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又不是外人。李兰说:想当初来的缘故,你是知道的,如今既已还了欠债,我便想……”牡丹本是个体贴之人,既已察其意,便抚着她的鬓发道:你有这心,固然极好。但你我都是可怜之人,谁不承望有个好归宿呢?你如今既已有了归宿,做姐姐的自当祝福你。你放心吧,明日就去给吴经理说,他不乐意,有我呢,而且也没有个强逼人为娼的道理。牡丹一番话,让李兰一发坚韧,次日便来找吴经理说明意思。不料果如牡丹所说,那吴经理虽多少有些不舍,却也未敢强留。及至晚间,她又邀众姐妹吃了饭,众人依依不舍,皆说了些祝愿与她。

    再说那日李兰写字,原是写信与康红,只因他上月一去,至今杳无音讯。她正欲写完,不巧牡丹来访,一来二去便将这事撂下了。是日午后,李兰接着写信,信未寄出,康红竟回来了。她又惊又喜,说她正在写信呢,不想就回来了。那康红笑问: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可好?李兰喜盈盈地说:都好。又问康红家里诸事,又哭了一阵他母亲。康红抚着她说:别哭了,你一哭我又要哭了。不管怎么说,我母亲的死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当初如果不赌怎会如此下场?我……”那康红呜呜咽咽起来。李兰知是自己引得他伤神,忙止了泪,又安慰了他一番。康红才渐渐平复,拉着她的手,又转悲为喜道:现在就只有你伴着我了。若你也不在了,我可就真的生无可恋了。李兰见他说的深情,又似疯癫,忙劝道:胡说什么呢,我怎会不在呢?你放心吧,有我一日,便陪伴你一日,除非我死了,那才离了你。康红忙问:那你愿意嫁给我吗?她听了这话,如受一击,不知所措,只是哭泣。康红当她不愿意,又忙劝说:你放心吧,我活一日,便守你一日,除非我死了,才能忘了你。这时她又露出喜态来,遂放了心。

    不日,康红领李兰回了老家,见过其父康君,又认了其妹康玉。这李兰已知康玉,今见其亭亭玉立,甚是喜爱,便多与她絮叨。至于康父,自见面起便面如阴霾,气若雷霆,又无甚言语。李兰不知因何得罪他,又不敢问,只在心里自忖。次日,康君唤儿子前来问话。那康红见他父亲脸色不好,也不晓得意思,便问:爹叫我来所为何事?。因见他父亲不答言,便又说:爹似乎不喜欢李兰,这是什么缘故?康君正色道:我问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康红心里一团疙瘩这才解开,忙说:我知道,她是个孤儿。他父亲瞪了他一眼:我们的家世,虽配不上好的,你也不用找个妓女来玷污我。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妈?康红听及他母亲,心中大痛,底气全无,有理亦变为无理。又纳闷他父亲从何处得知此事,只能哀痛地退了出来。又去问他妹妹:爹近来可曾见过什么人吗?康玉低头不语。

    他回去细细思索,心想:定是那吴老板说的。方才一顿言辞虽不至死,但语态已明。只因他素日重礼,又喜教化,故让我反省,然对于结婚之事,可知休矣!因而不由伤心起来!

    历经几日相处,康玉得知李兰亦是农家女子,因幼失双亲,由他奶奶扶养长大,不到十岁便辍了学,孤零零一人到南边去做活。虽是如此,她却是如此善良的一人,因此康玉视之为嫂,言语中愈带恭敬。听了她父亲一番恶话后,不但不气,反倒劝他。谁知那康君心意已决,不听人言,她知道哥哥嫂子是有缘无分了,亦暗暗可惜。

    是日掌灯时分,李兰询问康红所谈何事?康红笑道:无事,不过是妹子的事。因我妹子如今毕业不愿再上学了,我父亲不知所措,着我给她谋个差使。又说:回来也已数日,明日就走吧。李兰便问:那你父亲的态度呢?他看得上我吗?康红道:他说你很好,只是现在办理婚事尚早,因他已请人看了日子,明年开春便办事。那李兰听罢,心中暗喜,不禁态生两靥,眉展风流,更赋生动。

    次日吃过早饭,二人拾掇衣物之际,康父将一绢包交与李兰,她迟疑半晌,打开见是齐茬的纸币四五沓,印迹清晰,红线捆整。她早有预感,不待说话,忙将那绢包送还回去。不料康君说道:你拿着!她见强硬态度,只得拿着。此时康红已知他父亲的意思,便说:爹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他是怕我们日子过得委屈。李兰不得已收下,一路上却沉寂万般。半晌之后,康红说:你别担心,好歹有我呢。李兰揉着杏眼问:有你能怎样?你爹从骨子里厌弃我。康红说:怎会呢?他方才还给你钱呢。李兰盯着他问:你知道他为何给我钱?康红摇摇头。李兰心中不忍,又思及此事难以挽留,遂下了决心,将从妓之事一股脑儿告之。这康红初听时颇为震惊,须臾便感伤不已,哭着说:原来是这样,你为何一直隐瞒着我呢?又连说数句此皆系我之过对你不起等话。那李兰见他如此,便减了悲伤。康红又说:你放心,总归会有办法的!她点了点头,虽不大信,却已决定弃荡从良,不日仍去理发店做洗头工。

    闲言少叙,紧说这康红回来后,每日与南祥交好,二人喝酒吃饭,谈笑风生。而提起这南祥来,亦非旁人,正是那小丫儿的表哥。据厂里闲人说道,这南祥原名天祥,因南来做活,为了祈佑,便改为南祥。如此一来,康红就如同见了知己,且日前得他捐助,心存感恩,不论大小事,皆与他说道。这日因谈及他妹妹,便说:如今我父亲上了年纪,又要为我兄妹俩操心,实在是愧疚。自她不再上学,就整日闲居在家,如今十六岁生日已过了,我爹要与她寻一门亲事。但我家素来清贫,怕寻不下好人家,因此着我在南边哨看!我仔细留心起来,富贵人家虽不少,但若论品行性格俱佳,且又不过于寒酸的,却实难找。幸而皇天不负,今儿还真遇到一个,这是我妹子的福气,也是我们一家子的造化了。南祥忙问何人?那康红笑道:可不就是兄长嘛。南祥笑他真会说笑。忽又见他认真起来,不似玩笑之话,便忙说自己一无是处,怕配不上令妹。那康红说:兄长莫急,我母亲死后留下了笔财产,嫁妆之事,只多不少。得了这钱,你或可做点小买卖,或可买房置地,不消几年,亦是富绔了。你细想想。南祥日前已对康家之事略有耳闻,又值此一说,虽生性纯良怕亦有所动。原来人贪心既起,即不可扑灭。又兼有康红从旁扇风引火,不过几日功夫,便如干柴浇油,愈演愈烈,当即应下了。却又笑问:只是不知令妹那边如何?康红笑道:她一个姑娘家做不了主的。待我回去与父亲一说,他自然是愿意的。你就只等着我的好信儿吧。保管能成!次日便告假还家,三日后满心欢喜地回来对南祥说:怎样?我说的吧,我父亲自然愿意的。我又将此事与妹子一说,谁知她也应允了。你说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不是?那南祥此时虽另有一段苦恼,却也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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