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解释?”姚总板着脸瞪着我:“投诉电话都打到公司了,你还解释什么,你入行前的培训白教了?知不知道这对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我彻底懵逼了,云姐投诉我了?
为什么啊,我明明是为她好,她为什么要投诉我?
“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儿装无辜,犯错就要罚,不然算什么规矩。不按公司流程出台,工作态度极度散漫,对公司形象造成恶劣影响,公司决定,扣除你这个季度的工资和奖金。”
“别啊,姚总,一个季度是不是……”
“你再多说一句,我有权更改决定,半年你看行不行?”
“……”
我有苦难言,偏偏从姚总的话里挑不出毛病来,我昨晚的确是以出台为名义离开的公司,既然出台了,当晚天大的事儿也不能再回公司,我一时心急给忘了这规定。
算了,认罚吧。
被姚总训斥了一顿,我也忘记了跟她说那件事情。
从办公室出来,就遇上陈哥。陈哥也无奈,说姚总也骂他了,他以后在工作上如果再给我开小灶,会罚的比我更重。
这算怎么回事!姚总在针对我?
我哪里冒犯她了?难道……
是因为我没有和云姐发生实质性关系?
这更坚定我心里的想法,昨晚那偷拍的人,是姚总安排的人。
我心态还没调整过来,陈哥就跟我说,昨天那个月姐又来了,点名要我去。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不禁犹豫了一下。谁知杜月开的包间,就在旁边,她从门里探出半截身子,手里摇着一叠红票子,像唤狗一样,对我叫起来:“小鸭子,过来,过来。”
陈哥在后面推了我一把,让我别跟钱过不去。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露着笑脸迎了上去,说昨天不好意思,今天一定让她玩的开心。
结果她一点都不在意昨天的事,而是笑嘻嘻地把钱塞到我裤子里,问我昨天晚上的情况。
我知道她想听什么,一个高官的儿媳妇把男公关带出台,在酒店里做出对不起未婚夫的事,这放在鹏城,肯定是个大新闻。不论是对那高官,还是对云姐的名声,都是巨大的打击。
而且一个弄不好,那高官还可能推了这婚事,让云姐成为商界的笑话。
我正要回答她,兜里的电话响起来了,是个陌生号码,一接起来,那声音让我一扫整日的阴霾。
电话是云姐打来的,她问昨晚是不是我把她送到酒店房间的。
我说是,您喝多了,只能安排到酒店先住下。
云姐犹豫半天,在电话里问道:“我们有没有……”
“姐,别开玩笑,有没有,你应该有感觉才是啊。”
“那就好。我昨晚的确是喝多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把你卡号发过来,我给你小费。”
我笑着说:“不用了,姐,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
“你是想让我欠你的是吗?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方正,昨晚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你也一样,什么都不要记得,能不能听得明白?”
我愣了愣,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没得罪她啊。
旁边杜月还在,我就钻进了厕所离去。
“好,姐,你放心,昨天你没来过夜总会,我也没见过你。”然后将我的卡号报给了她
“不仅仅是昨晚,是过去,现在,将来,你都没见过我,我们从来不都认识!”
“姐,这又是为什么,我……”
“闭嘴!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逼我让你难堪!”
“……”
我是什么身份,真的不用谁都来提醒我一遍,“好,我懂了。”
挂完电话,心里十分失落,总感觉到处都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她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态度。
这时外面杜月一阵敲门,我捧起水洗了一把脸,甩甩头,总觉得到处都不得劲。
出了厕所,杜月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脸上还隐隐有一丝火气:“你昨晚和那片云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没有,我送她到酒店后,就回公司了。”我回答她,我是回的公司,而不是离开,让她更能相信,昨晚我和云姐是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知道她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但也没想到,杜月会暴跳起来,一巴掌就呼在我头上:“没用的狗东西,人都烂醉如泥,缠到你脖子上,送到嘴边了你都不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整个鹏城,想睡她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你竟然就把她放过了!”
杜月一直骂骂咧咧,说我没出息,一辈子只有当鸭子的命。
我任由她在那儿骂,骂完之后她就对着我一阵打量:“也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为什么那片云就看上你了呢?”
还能是什么原因?不就是哥们我帅气呗。
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皇后夜总会里,身材比我好,比我帅气的男公关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云姐为什么一眼就选中了我。
杜月将我拉到沙发上坐着,对我说:“你去把那片云睡了,我不管你是拍照录音还是视频,只要你弄到实实在在的东西,交到我手上,我给你十万块。”
又一个要我拍下和云姐办事艳照或视频的人,看来有不少人都希望得到那片云找男公关玩的证据。
只是这杜月开的筹码,可就太小气了,姚总许诺我的,是往后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杜月的十万块,只能算个零头了。
我笑了笑,直接拒绝了她,说:“姐,我们这行有规矩,客户没有要求拍,我们是不可以拍的。否则在这个圈子,基本就没的混了。”
我这说的并非是假话,之前说有同行也做这样类似的事,但别人做了,捞上一大笔就上岸,跑到天涯海角过新的生活。但也有人失手,被弄成残废,一辈子都完了。
之前姚总找我,许下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就是说我要是照办了,会得到至少七位数的巨款。
这样一笔钱,解决了我母亲的问题之后,也确实能让我后半生过得舒坦。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心动了,但后来我不得不怂,因为这事牵连的太多了,我没命去玩。
“二十万。”杜月以为我嫌少,将价码提高了一倍。
我告诉她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事我根本不会去做。
杜月见我接二连三决绝她,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了,抄着手往沙发上一靠,斜睨着我,说:“那你开口吧,想要多少钱?或者是想要我给你安排一份高薪工作?”
“姐,这关系到职业操守问题,我不会做的。”我语气很坚定地将她拒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到底做还是不做?”杜月的话音里,已经有了点威胁的意思。
难道我不去做这事,她就要找人弄我?
这女人可真是够阴毒的,比姚总可狠多了。至少姚总还给了我考虑时间,如果我不做,她也不会为难我。
最终我还是没有答应,大不了以后出门我小心点,看到不对劲就往公司跑。
但事情却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来欢场玩的人,根本就不会带有什么感情。今天晚上还在床上水乳交融,第二天一个不开心,就能往你脸上扇巴掌。就像那片云,昨晚我还那样照顾她,今天一个电话,就对我没有半点好颜色。
杜月见我没有答应,冷着一张脸就离开了夜总会。
当晚我下班后,收拾了一下便回员工宿舍。
我们男公关经常会出台,所以每天回宿舍的员工只有少部分。但我今晚回到宿舍,却一个人都没有。
正感到奇怪的时候,身后砰的一声响,大门被关死,一个身材雄壮的男人将门给堵了。
我心里有些慌,一边后退,一边问他是什么人。跟着背后一只手猛力推过来,差点就让我跌到在地上。
我这才发现,我们这员工宿舍,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闯进来三个大汉!
这三个人身上都纹着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子。
“你是叫方正吧?”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皇后夜总会的员工宿舍,你们不要乱来!”
这三个混子哪里会听我的,一齐围上来,把我按在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扯开嗓子喊,但这宿舍里面,好像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尽量抱着头,不让头受到伤害。但手上、腰上、背上、肚子上,却被他们打得钻心地疼。
忽然大门被撞开,一个声音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听那声音是陈哥的,心里顿时就松了下来。
那三人一见有人回来,丢下我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我说:“臭小子,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陈哥跑过来将我扶到沙发上躺着,见我走路都成问题,急忙叫了个车,把我弄到医院。
“阿正,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有社会上的人找上门了?”陈哥给我弄了一堆的药品,放在我病床头。
结合今晚的事,我已经猜想到,那三个混子,就是杜月找来的。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是谁把这三个混子放进去的?
我们那是混合宿舍,住了二十来个人,我这么晚下班回去,宿舍里不可能没人。
而且这么大的宿舍,公司是配了一个宿管,专门负责宿舍的一些后勤事情。但今天不但连员工没有一个,连宿管也不见了。
我问陈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晚宿舍这么反常?
陈哥说他也不知道,要去打电话问一下情况。
陈哥拿着手机出了门,几分钟后又回来了,对我说:“阿正,我问了,是施海今晚请宿舍里的人吃宵夜,连带宿管也一并拉了去。”
施海?我记得这人之前出过杜月的台,不过杜月对他不是很满意,否则之后也不会点我的台了。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今晚我决绝了杜月的提议之后,她就去找了施海,要施海配合,把她找去了三个混子带入宿舍里。又把宿舍里的员工全部带出去吃宵夜,让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挨揍。
这狗东西这样搞我,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陈哥问我得罪了什么人,我只是含含糊糊回答他。毕竟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杜月干的,再说杜月是我们夜总会熟客,即便说了,陈哥也处理不了。
我这伤势不轻,估计要在医院躺好几天。陈哥让我好好休养,说会帮我请假,然后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吃完药在病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幽香,十分诱人。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一个女人正看着我,十分漂亮,那轮廓不真切,但很像云姐。
我也真是中了她的魔,做梦都能梦到她。
“你怎么来了?”我含糊不清地说,就伸出手往她大腿上摸去。
反正是梦里,亵渎就亵渎了。
她的腿很有弹性,丝袜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
可是刚有点感觉,手上就传来一阵疼痛,把我从睡梦中弄醒。
我睁开眼睛,见床头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职业紧身服装,两条大腿裹着黑色丝袜,充满诱惑。
画着淡妆的脸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姚总?!”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有点紧张地看着眼前这高冷如冰山样的美女总经理。
她脸上一如往常地冰冷,隐隐中还有一丝愤怒。
我这才猛地醒悟,我刚才根本不是在做梦,而是在迷迷糊糊中把这冷艳美丽的总经理大腿给摸了。
“姚总,怎么是你啊?”我这一动,扯到肌肉,痛得龇牙咧嘴。
“不是我,那你希望是谁?那片云吗?”
姚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想从她表情上看出什么东西,几乎不可能。
“姚总你说笑了,我一个社会底层的小角色,怎么会奢望这种事?”我不由得苦笑,昨晚云姐的一个电话,几乎是彻底把我和她之间的联系断掉了。
“姚总,上次您说的那个事,我做不了。”
她让我拍云姐的艳照或小视频,我现在是绝对不敢拍的。并不是跟杜月所说的职业道德有关,而是因为我怕。
姚总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看到她眼神中一丝别样的光芒,像是愤怒,又像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