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放荡寡妇小说:蛮牛和相依为命的小翠

蛮牛坐在小板凳上,爸爸大吹走过来,把一枚剥了壳的皮蛋放在蛮牛的小手掌上。蛮牛长成大小伙的时候,还是常常回忆起身材高大的爸爸弯起腰,把皮蛋放入蛮牛的小手掌时微笑的样子。多年以后,爸爸的样子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而且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残破,残破到嘴巴和鼻子都不见了,可是每到想起爸爸的这个时候,蛮牛的眼睛就有些湿润,蛮牛很想大哭一次。

蛮牛还是坐在小板凳上。爸爸大吹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蛮牛看起来没有什么感觉,同以前一样,表情呆滞。听到妈妈的哭声,有时他会转过头来,望着妈妈,他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天翻地覆。妈妈为什么哭?爸爸的黑白照片为什么装在有朵白花的镜框里,蛮牛当时不懂。多年以后蛮牛才知道这个事情,爸爸死了。至于爸爸是怎么死的,蛮牛一直没有搞清楚,一点也没有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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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抱着蛮牛走在路上。蛮牛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但是蛮牛除了偶尔哭一下之外,很少说话。妈妈一边走一边唠叨一些蛮牛听不懂的话,有时声音很大,有时嚎啕大哭。这时候蛮牛会低下头不看妈妈,他的眼神里有些惊恐。

牛、羊、猪在蛮牛的视野里消失,黄泥巴路在蛮牛的视野里消失。妈妈带着蛮牛住进了城里,确切地说,住进了柏油马路旁边的一栋小平房里,小平房里有个黄褐色的大水缸,房外有一口井。

蛮牛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房间里,放一张小床后就基本塞满,蛮牛虽然小,也必须侧着身体进出。

大房间里住着妈妈和另外一个矮胖男人。矮胖男人脸很圆很大,有点像脸盆。妈妈让蛮牛喊矮胖男人爸爸,蛮牛不喊,蛮牛一次也没有喊过。除了妈妈,蛮牛在小平房里从来不说话。

矮胖男人经常摆弄一盆盆花花草草,他经常浇水,施气味难闻的肥,很用心很仔细。蛮牛有点懂事了,但是还是不太明白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有什么用。

蛮牛虽然有点懂事,会说一些话,但是走路还不是很稳当,经常摔得鼻青脸肿。这次不一样,蛮牛摔在几个花盆上了,一地的花盆碎片,一地的气味难闻的土,一地的残花败草。

矮胖男人看见自己的宝贝被蛮牛破坏,两只金鱼眼瞪得滚圆,脸红脖子粗,大叫几声,一脚把刚爬起来的蛮牛踢翻。蛮牛大哭,矮胖男人不依不饶,一手按住蛮牛挥拳狠揍。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小翠听见蛮牛哭喊,小翠冲出来母老虎发威,一头把矮胖男人撞倒,矮胖男人猝不及防,头磕到桌腿冒出一点血。

矮胖男人爬起来,双拳挥舞猛击小翠的脸,矮胖男人的拳头如此疯狂,小翠的脸被打得变形了。蛮牛擦擦脸上的血,看着妈妈哭。蛮牛一边哭一边抱住矮胖男人的腿,又被一脚踢翻。

高瘦男人终于回来了。他从碗橱里拿出一瓶酒,一个杯子。三个人开始用餐。妈妈让蛮牛叫爸爸,蛮牛看了看高瘦男人,一声不吭。高瘦男人喝了几杯酒后,就开始拍桌子,大声骂人。小翠轻轻说了声什么,高瘦男人勃然大怒,把一个碟子连着菜一起砸在小翠脸上。

蛮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吓哭了。

蛮牛边吃边看着妈妈走远,蛮牛的眼中,妈妈回过头来,跌跌撞撞往回跑,高瘦男人追过来,把妈妈拉走。 

天用特别慢特别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白,又用特别慢特别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黑,蛮牛把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吃完,没有水喝,很渴。 妈妈没有回来接蛮牛,妈妈为什么不回来接蛮牛呢?蛮牛没有水喝,蛮牛很渴。 蛮牛没有东西吃了,蛮牛很饿。蛮牛一边哭一边向前走,蛮牛要去找妈妈。

蛮牛走啊走啊,看啊看啊,一直没有看到妈妈。他很渴,又很饿,他看见前面有条小河,有一次渴了妈妈带蛮牛喝过一次河水,很清澈,有点甜。这条河水怎么有些黑,有些臭啊。 蛮牛太渴了, 蛮牛喝了一小口。

蛮牛走啊走啊,还是没有找到妈妈。夜黑了,灯火在前方晃。 蛮牛看见一间房屋,门口一块光滑的水泥地, 蛮牛感到再也走不动了。 蛮牛躺在水泥地上。蛮牛睡着了,梦见了妈妈,妈妈朝蛮牛笑了一下就转身跑了,蛮牛追,可是腿抬不起来,急死了。 

7

天渐渐亮了。有个看上去50多岁头上有些白发的老男人从房子里走出来,手里有个绿色大塑料盆,老男人哗的一声把绿色大塑料盆里冒着白泡泡的水倒了出去,水在水泥地上蔓延。蛮牛醒了,爬起来坐在水泥地上,茫然四顾。老男人看了蛮牛一眼,摇摇头,然后回屋关上了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又开了,老男人走了出来。老男人弯下腰问:小家伙,你怎么了?

蛮牛张了张嘴,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遭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男人姓高,人称他高大胖,是一家小饭店的厨师。高大胖信佛,他收留了蛮牛,让蛮牛帮着干点杂七杂八的事情。蛮牛脑子反应慢,也不认识字,杀鱼剖黄鳝却天生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成为受老板欢迎的小工人。

高大胖后来被黄山的一家小饭馆聘为大厨,他把蛮牛带着一起去。

蛮牛拜高大胖为师学厨艺。师傅看出蛮牛是个非常认真的孩子。他洗菜,如果是菜叶,是一片一片的扒下来洗;如果是茎,是一根一根的分开了洗。仔细把腐烂的变色的去掉。蛮牛很认真地做着这些枯燥琐碎的事情,不紧不慢,不烦不躁。

每天认真练习厨艺,蛮牛的刀功长进很大。他切藕片,能够把藕片切得和纸片一样薄。最厉害的是切豆腐,能够把豆腐切成头发丝一样细的丝。用的是老豆腐。这手艺把见多识广的高大胖也惊呆了。凉拌豆腐丝成为这家名为山海津的小饭馆的招牌菜,卖得越来越贵。

高大胖想让蛮牛学掌勺,发现蛮牛火候总是把握不好。只好让蛮牛专心负责切菜配菜。

蛮牛木讷,别人和蛮牛说话的时候,蛮牛憋红了脸也难以吐一个字,久而久之,除了高大胖经常来吩咐蛮牛几句,几乎没有人和蛮牛说话了。蛮牛有时也想说几句话,找不到人倾诉,这时候,蛮牛只好和豆腐说话,和藕说话,和胡萝卜说话,和芹菜说话,和鱼说话,和他手里一切无言的物体说话。

时间如同被水流推动的石磨,呼呼地过去了,虽然有些重,有些痛。

一天,蛮牛切好豆腐丝,切好胡萝卜,切好藕丝藕片,坐在小凳上休息一下。这时候,很少来店里的山海津的大眼睛老板大刘来了,告诉蛮牛,有个朋友惊叹他切豆腐丝的手艺高超,要和他合个影。 

蛮牛跟刘老板一起从厨房出去。到了一个包间,看见几个人在里面推杯换盏,很开心的样子。其中一个穿蓝西装的人,一看见蛮牛就惊呼起来:这不是经常在老槐树下玩泥巴的蛮牛吗?小家伙怎么在这儿呢?

蛮牛根本记不得自己玩泥巴的事情了,他望着蓝西装笑了一下,他笑起来总有些不太自然。

蓝西装说:前年,我还看见过你妈妈,你妈妈找你找得好苦,她经常在老槐树下等你回家呢。我没有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否则,我要打个电话告诉她。你还是回家一趟吧。

带着满身伤痕,蛮牛渐渐长大。他干了一件大事,喝了几杯酒,把尿撒在高瘦男人本来还剩半瓶酒的酒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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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蛮牛被一阵哭声吵醒,是妈妈的哭声,蛮牛已经习惯这样的哭声了,揉揉眼睛又睡着了。过了不知多久,蛮牛被妈妈叫醒,灯还亮着,夜还黑着,蛮牛顶着刺骨的寒意哆哆嗦嗦穿好了破衣破裤,高瘦男人、小翠、蛮牛三个人一起出了门。一路上,蛮牛看见妈妈一直在流泪。

蛮牛的腿走酸了,走痛了。三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多年以后,蛮牛还能想起自己的小脚踩着黄泥路艰难前行的样子,蛮牛不懂,妈妈为什么一路流泪。

到了一个小树林边,高瘦男人停下来,小翠停下来,蛮牛也跟着停下来。

小翠停下来,把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递给蛮牛,指了指前面的白色房子,对蛮牛说:蛮牛乖,妈妈要去那里办事,等一会回来接你,好吗?蛮牛点点头,蛮牛看见妈妈又哭了,妈妈把嘴贴在蛮牛的脸上。

蛮牛和妈妈又走在路上了。妈妈已经抱不动蛮牛,牵着蛮牛走。冬天,雪打在蛮牛的脸上。

妈妈带着蛮牛住进了乡间小旅馆。无窗的房间里有一张小床。夜很黑很漫长。蛮牛的记忆里,很黑很漫长,身上的伤很痛。

这次蛮牛和妈妈住进了一栋红砖砌的两层楼的房子。四个房间很大但是里面杂物很多,乱糟糟的。

男主人身材高瘦,看见蛮牛的时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摸摸蛮牛的头,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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