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裙真空露出经历:长满了荒草的夏天

发廊里的姑娘告诉老孔这里不理发只洗头的时候,左边嘴角微微翘起来,右边嘴角却不动,她的口红却像一把锋利的弯刀刺向老孔。

老孔这时除了心跳,其他器官都停顿了,杵在那里许久。姑娘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对老孔说既然不消费,帮忙收拾下门口堆着的乱七八糟的废品吧,想她的时候再来。

那些报纸中夹杂了些刊物,沉甸甸的,老孔没有翻看便存在了自己的杂物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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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老孔的独子叫亮亮,我与亮亮每日一起顶着朝阳上学,当晚霞洒下又一起沿着灰光色的街道,拖着书包,懒散的踢着石子,没精打采地回家。那个夏天亮亮吃过我两根冰棍,大大卷泡泡糖我分给他好长一段,我还给过他一套北斗神拳漫画书。

一天,太阳的余晖从东墙移到南窗,又从窗口移到了妈妈的灶台前,电视机里《包青天》的主题曲响起来的时候,妈妈的油炸糕做好了。正巧亮亮的妈妈喊他回家,妈妈用报纸包了一个炸糕给他,却看到他躲在过道里吃完了才回去,他的两条腿高兴地跳着,像两根弹簧般有节奏。

母亲背后埋怨亮亮从来不和我分享他的零食,给了他油炸糕,吃完了才回家,也不告诉他父母。母亲教导我要把礼尚往来寄居在心里,不能学亮亮。而我不同意母亲对亮亮的看法,亮亮不是不知道分享,而是因为手中实在没有可以往来的东西。

我的判断被事实所证明,当树上的喜鹊叫过,亮亮瞪着贼溜溜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告诉我他父亲那个破烂间里有宝贝,要分给我几本。他所谓的宝贝就是一种叫做龙虎豹的港台杂志,应该是那些发廊不经意间遗弃的。

那时的我虽然只是初中二年级,但是却有高年级的生理卫生课本,只是有个词一直错读做幸丸。而这杂志可比生理卫生课本有吸引力,看了后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内心爬升,像藤一样,越爬越高。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这个故事的旁边,而旁白里讲的故事却那么意外。亮亮在学校厕所里被几个嘴上刚长出绒毛的家伙挡住了去路,他们叼着香烟,都在头发上下了功夫,抹的摩丝可以照出人脸,摩丝散发出特殊的化学香味和着烟草的味道,挑逗着年少而驿动的神经产生另类的错觉。他们本来是找了倒霉的亮亮要零用钱的,亮亮发现异样,小便都憋了回去,提起裤子要逃,却被钳子一样的几双手牢牢的控制住,动弹不得。他们翻遍了亮亮身上每一个衣兜却一无所获,又把亮亮的书包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那些杂志赫然在目,龙虎豹就这样被瓜分了。等候在厕所外的几个女生,斜挎在山地车上,纤细的手指上夹着香烟,露出了诡异的笑意。

当那些家伙在课堂上传阅时,被一个女老师发现。女老师看到杂志后,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声,而后捂着脸跑出了教室。

5

倒追到亮亮并不难,墙角的梧桐树树将黄未黄的时候,老孔的儿子亮亮被小分队带走问话去了,这个小分队类似于当今联防队的性质,在当时甚至有着比派出所更大的权利。

小分队队员找到老孔那天,天空中没的阳光显得有些苍白。我们院里男女老少都出来了,只是没人敢靠前,更不敢问怎么回事,他们在老孔家里乱翻了一顿一无所获,便悻悻地离开了,临走时告知老孔,亮亮传播黄色书籍,必须交罚款,不然就要上报派出所。那棵老梧桐树无缘无故扔下一段枝叶,我们抬头,树上无人,低头审视,不过是寻常的段枝残叶而已,老孔迅速捡起落下的枝叶,插进了柴垛中。

秋雨中,到处是发霉的味道,虽未腐败却沾满了霉斑。老孔仍旧披着雨衣,不同的是,他没有扛着自行车走而是在雨中骑行。枯黄的落叶飘落着雨衣上又被雨水冲落,自行车后座上坐着老孔的妻子,亮亮的母亲。她苍白的瘦脸仿佛是暴风雪之后被枯枝树叶覆盖住的平静湖面,没有光彩,她们正四处散发寻人启事

没错,罚款还没交,亮亮便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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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反复问我是否知道亮亮的去向,我说我不知道,其实也的确不知道,但是亮亮出走的前一天,我们是在一起,我却不敢说。亮亮那天哭了,他说父亲不会给他交罚款的,他担心自己被派出所抓走。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黄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大十字口,人民电影院坐落在十字路口东北角,门前有贩卖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的商贩,那里还有家国营肉盒铺,开了近二十年。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进了电影院对面的百货大楼,大楼外是巨大的透明玻璃橱窗,橱窗里摆放着黑白电视机样品,还是熊猫牌的。

百货大楼后面有个小胡同,有个人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问我们看不看录像,一个人两块钱可以看一天。当亮亮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带着我走进了录像厅时,我才已经知道他偷了家里的钱。坐在漆黑的包围里,《灯草和尚》、《引狼入室》……录像画面的一些新鲜镜头确实让我吃惊,画面的观赏性远超龙虎豹

6

我再次看到亮亮是几个月后的冬天,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到我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整日充满了对阳光的渴望。亮亮还是那个亮亮,只是他少言少语,紧皱的眉头仿佛会拧出水来。我好几次想敲开老孔的家门,问问亮亮这一年的情况,但每次看见老孔那长满皱褶的脸,我又退缩了。我知道,那些过去的事情像一个伤口,又像是到无痕的内伤,无从安抚。

那一天,趁老孔不在,我终于敲开了亮亮的家门。房间竟如此简单,简单的仅有一个液化燃气灶和两张双人床。我单刀直入,问这几个月亮亮的去向,亮亮告诉我,他先是去了附近一个工地打工,带着红色的安全帽,干用铁丝把钢筋缠到一起的活,一天十块钱,可实在是太累了。一个月后,又去了远郊一个自动铅笔厂干活,把用两条厚胶布贴在桌面上,之间留出固定的宽度,细细的自动铅笔芯滚到两条胶布之间,这样就把成捆自动铅笔芯分到数量相当,然后分装到小盒子里。两条胶布平行的,亦如人生也是平行的,一条真实,一条内心,从一个原点开始,到一个终点结束。

亮亮晚上在铅笔厂宿舍,当夜市融掉了一切,打工的情侣宿舍内的声响挠的他的五脏六腑像被火烧那般,满是褶皱,亮亮的身体好像在那个瞬间完成了发育。亮亮告诉我,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夜,一个近三十多岁的女人,躺着自己床上,眼睛中充满了深邃的挑逗。

7

又一个夏天到了,记忆里的夏天长满了荒草,人们对冬日里阳光的渴望迅速转化为对树荫的热爱。这一年,老孔的妻子病了,得了一个很棘手的病,听说省城才能治疗。

那一天,我窝在被窝里,梦中的故事似乎还没有收尾,我便听到了院子里是嘈杂的声音,我趴到窗前,我看到亮亮和父亲上了车,车后斗上载着的家具、锅碗瓢盆,林林总总。

我迅速起床,亮亮隔着车窗告诉我,他们一家要去省城生活一段时间,为了给妈妈治病。我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东西,木门、木窗也都不见了踪影,灶台也砸了,拆下来的砖块卖给了收废品的。

可是,从那以后,几十年过去了,我没有见过老孔他们一家,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亮亮一家的下落,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有些时候,成长并不在于成才本身,而是心灵的变化,岁月不停地栽培着新的生活勇气,打扫着内心的疮伤。世界不停地忙碌着,生活亦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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