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哄受把腰抬高一点_宿舍一男战6

十几天的漂泊不定,除了一张返回票,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我站在阿婆卖煎饼的三轮车前。

  几个穿制服的大汉匆匆忙忙下了车,又匆匆忙忙的从三轮车上买走了几个煎饼。

  头发丝夹杂着细雨珠,黑色的牛仔裤泛出油光,手不停的下膝盖上来回搓。

  阿婆看着我,给我一个笑,我看了阿婆,也给她一个笑。

  “孩子要煎饼嘞!”

  我咽了口水,点点头。只要一个。

  阿婆并未看我,埋头为我准备煎饼。

  “他们是这里的巡警了嘞,爱吃我做的煎饼,每次都会买好几个嘞。这要过年了,人也少了,吃的也不多嘞。”

  我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她娴熟的做饼。

  “一个吃不饱,我小孙子同你一般大都要吃两个才饱嘞。”

  她唠叨的不停,虽是异乡我还是能听懂。

  十几天的漂泊在外,身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又因为委屈和孤独,自己情绪低落撇了一肚子的话,希望能毫无吝啬的都说出来。

  阿婆是河南人,却带有浓浓的浙江口音。

 文学

  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在云南,离她有东西好几个经度。

  她去过云南。“云南很美嘞,人也好勒。”

  我就站在压抑的阴冷天空下,站在三轮车前,站在阿婆的身旁。

  她有讲不完的话,都是关于远在云南的家人。我也有想说的话和一颗迷离在雾霾里的心。

  我向她述说了一路的经历。她皱了皱额前的纹理,微微张嘴。“多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可怜嘞。”

  她知道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拉住我的手把煎饼放在我的手心。

  “快吃,多可怜的孩子,要坚强嘞。”

  “快吃嘞…”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掏出身上仅剩下的现金。

  “不要钱,不要钱嘞。奶奶送你吃的嘞。”

  我坚决要付钱,她抓住我的手就往我的兜里送。

  “不要钱嘞,快吃,快吃。”她深情的注视着我以至于忘却前来买煎饼的客人。

  我把手中的煎饼往嘴里送,咬了一口。

  泪水没有告知就流了下来。

  我含着煎饼,转过身。“真好吃。谢谢你,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别流泪嘞。我小孙子和你一般高,一般大嘞,他们在云南嘞……”

  我一边流泪一边把煎饼往嘴里塞。

  “别哭嘞,多可怜的孩子。就要过年的嘞,别总是在外面,外面冷,别忘记回家去的嘞。”

  这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关心。

  不曾想过有谁说过?

  不曾记得有谁替你担心?

  不曾想过有谁还在牵挂?

  这是不从停过的唠叨,不知说了多少遍。

  往往是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才会好怀念那些唠叨,总想不停的跟在身后,一整天。

  我对阿婆点了点头。“明天就走……明天就回家。”

  她也是陌生人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唠叨。或许他们和我一样是逃离了也同样怀念那种不耐烦,他们该回家了。

  不要总让最在乎你的人替你担心。

  我朋友总是说我脾气臭,总是摆一张臭脸,没有人情世故,他们视我为冷血动物。

  我更少流泪,更何况是为了别人。即使想流泪也是极度分裂,自己躲进卫生间呜咽几声,然后一整天不理任何人。拿上一瓶啤酒,读上几篇文章。

  我不会为别人流泪,就像是朋友读一篇伤感情歌或看一场虐情电影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却不动于衷。

  他们说我就是一面冰,冷,笑点高。

  但这次浙江的漂泊却让我改变了不少。我开始体会到了伤心和感动。我流了好多的泪,就像那几天浙江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歇。

  或许是我一直未发现什么冷暖,也不常踏入社会。在云南总是有一群人给我包容和照顾,我也不会落魄到身边没有一个人,独自一人流浪大街。

  看着那些平日里都不常吃的饭菜流哈喇子,却摸摸口袋里为数不多的现金而默默走开。

  我是浙江是实现梦想的地方之一,马云我没有见到,梦想只是暂时被保鲜。

  人与人之间的利益还有很多温暖。他们都是普通人,却能融化一面冰,他们就在你的身边,至少我遇到了许多人。

  我误解了大冰书里面的故事,并不是那样总想着逃离,总想着浪迹天涯。我逃离了,逃离后才知道什么才是最值得去珍惜的。

  你要知道在家里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一样像无助的白发老人等待着你回来。

  玩累了,别忘记他们。漂泊久了,别忘记家的方向,记得回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是浙江十几天的漂泊让我落泪的一幕。这几天我把十几年前未流的泪都补上了都不觉得够。

  或许过几天就会忘记那张苍老的脸和那张带着浓浓爱意的河南饼的味道。

  那双和妈妈一样粗糙的手,和那双和妈妈一样深情的眼神。

  我不会忘记,都和妈妈的一样。

  浙江再见,我还会再回来的。

  我只是想家了,暂时将记忆封存,回家看看。

  你别总是摆一张臭脸,高兴一下,也给那些流浪者高兴一下。

  天色渐渐的晚了,浙江还在下雨。

  阿冬和老陶走了。他们带走了大冰的小屋里的故事,只留下了整本《海子的诗》。

  他们走的时候我不在,但可以确定他们踱着雨走的。

  我循着街道往前走,一直走到街角的尽头。

  一家卖小吃的地摊,一个黝黑男人冲了进去又走了出来。然后又一男人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袋小笼包往那个黝黑男人手里塞。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天,不知说什么。黝黑男人接过小笼包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

  男人钻进地摊的帐篷接过女人手里的厨具,为里面仅有的客人送餐。

  女人挺着大肚子,看上去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我的到来只是微微一笑。

  我点了小笼包,站在门口。

  女人又给我一个笑。“别站在外面,外面冷,还得等一段时间呢。”

  她把我迎到了一张四脚方桌旁,男人端来了木炭火。

  “暖暖手,里面的活计不好做,别把手冻坏了。”

  “哎……”然后各忙各的。

  他弓着腰弄着煤炉,女人静静看着他,旁边的蒸笼冒出浓浓的白气。

  “老表(云南方言,称呼)来了噶。”男人对门外呼了一声。

  我一惊,毕竟是那熟悉的家乡话。在这里的十几天,真心难,大家都是一口马普,不曾听到半字家音。

  那个黝黑男人随口说:“和往常一样。”

  男人为他准备好了餐,黝黑男人接过就走了。

  那肤色和我一样,一样的云南色。那微笑和云南一样,一样和蔼可亲,一样的憨厚老实。

  我站起来,无比激动走向前。

  “云南的,你们云南的?”我无比期待。

  没错,是云南的。

  我们坐在四脚桌上闲聊,男人紧了紧木炭火。

  男人说:云南人真够拼的,大老远呢跑来讨生活,这什么活都能做,却拿着为数不多的钱。”

  确实是这样。“我们放弃了家乡,选择漂泊。或许是对的,或许也是错的。”

  他们都说云南人是家乡宝。

  云南确实是一块宝地。

  云南人也是可以浪迹天涯,追求梦想的。

  他们告诉我他们有三年没有回家了。

  我却才离家半月就如此思念。

  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在异乡显得格外恩爱。

  男人说今年一定要回去了,回去也不回来了。宝宝要出生了,不能在外面漂泊不定了,要回家过年去。

  他们真的需要一个安稳的家了吧!三年了,说走就走吧,但把旅行去掉。

  他们走了,就像阿冬、老陶我们三人一样去外面看看。

  三年前他们就拖了两件行李,从云南转战广东,又从广东去了上海。

  上海拒绝了他们才来到浙江。

  他们怎么也没想过在浙江一待就是三年,三年未曾相识家乡的蓝天。

  浙江在飞速发展,可还是需要密集的劳动力从事一线生产工作。他们学历并不高,只能做苦力。

  男人说这里的厂劳动强度太大了,老婆受不了。于是他就在街边开了一家街边小吃,可以减轻老婆负担。

  在女人没有宝宝时,他白天出工晚上就帮女人打理小摊。

  菜单是云南菜,是家乡味道。

  他们想给漂泊在这里的人温暖。

  因为工厂上夜班的人多,下班给她们送上一碗饶舌的小吃,暖暖身子。

  晚上生意会更好。

  男人照顾女人。自己扛起了所有重担。

  女人说真怀念家乡,每次遇到云南下来的人自己都想和他们聊天,自己也不知道家乡有何变化。

  他们真的有牵挂了。

  他们漂泊后才明白不必要的担心和珍惜二字。

  阿冬和老陶走了,带上了流浪了十几天的故事。他们读完了整本的《阿弥陀佛么么哒》,还好留下了《海子的诗》陪我。

  我看着蒸笼扑腾而上的热气,渐渐的消失了。

  消逝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也该走了。该吃吃该喝喝。

  我顶着淅沥的小雨,戴上帽子,拉链拉到头,只露出脸和眼睛。

  我买了回程票,是上天给我的眷恋。

  从浙江到昆明要走三天三夜。

  我不需要准备什么。一个移动电源和一整本《海子的诗》就可以了。

  移动电源是为了减少最重要的人的担心,能保证听到我的声音。

  《海子的诗》和大冰小屋里的故事都是陪我聊天的孤独伴侣。

  我站在中国移动营业厅前,雨水已经浸透了半身衣裳。

  “我这手机接不到我儿子的电话了。”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叔拿着手机对营业厅的姑娘交谈。

  营业厅就三个人。女店长,阿叔、女店员怀里的孩子。

  “已经修好的嘞,你放心的嘞。我们修不好不收费的嘞,不行你可以打个电话试一试嘞。”

  女店长的声音真好听,温柔。如果你能亲耳听到你会爱上那个声音,你耳朵会怀孕。

  阿叔拿起手机拨了号码。

  他打给他老婆。

  他开了扩音。阿婶在那头埋怨他几天都打不通电话,急死她了。

  女店员在一旁静静抱着孩子。

  “这是我家婆娘送我的。”

  “以前是用按键机,只能听见声,也不了解儿子咋样了。老太婆说年轻人都玩微信,上面可以看到儿子的。她就拉着我去买了喽。”

  阿叔挂了电话和与女店员闲聊。

  店里除了阿叔、女人和小孩没有什么人。

  窗外的雨越加大了,可以看到从屋檐流下的连珠。

  “自己没文化,不会弄。可能压坏了,打不开了,连儿子的声音都没得喽。”

  “你放心嘞,你回去就可以视频聊天嘞。”

  女人用最温暖的声音给阿叔回话。

  “谢谢你哈。”

  阿叔起身走了,消失在黑夜的雨天中。只留下了我和透明的玻璃。

  我冲进玻璃房子。

  一切归于好,一切归于平淡,一切归于透明。我没有抢劫,也从来不会干那种事。

  里面很暖和,比外面暖和多了。

  “有什么帮助你嘞。”

  我要移动电源。我也要像阿叔一样,听到最重要的人的声音。

  “贵的一百二十,一般的六十嘞。”

  我同往常一样,要一个一百二十的。我高估了自己的经济,只求能坚持到三天以后。

  我拿出手机,扫了微信扫支护宝,换了农行卡换建行卡……

  我很尴尬,只有一句“余额不足,换卡支付。”

  透明的玻璃房子,外面人来人往,好像有几百双眼睛印在了门上。

  我是透支了,余额不足,我也透明了,一切写在脸上。

  我哪曾想过自己会陷入那般尴尬的境地。

  我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

  只想逃离,只有冲出了透明房子。

  阿冬和老陶走了,应该到湖南或者贵州了吧!

  云贵山大,火车在隧道里航行,手机没有信号。

  他们走了。只带走了大冰的《阿弥陀佛么么哒》,留给整本《海子的诗》陪着我。

  我站在街角,注视着来自杭州或上海天边的缕缕微光。

  他们走了两天了。我要他们的声音也要最在乎我的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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